躲在暗处的侍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小姑娘敲晕。
或者挖了自己的眼睛。
完了,完了。
“……”
“啧。”
“难怪要去喝花酒。”
小姑娘嫌弃地撇过眼,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深夜,东街上空无一人。马车一路匆匆赶回寺里。
马车在北院停下。
齐景昭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刚着地站稳,小刀就将拐杖递了过来。
他看着递到手边的拐杖顿了一下,然后淡声道:
“不必。”
雨后的山寺更加潮湿和阴冷,午后短暂的晴朗不足以抵消。
往前走一步,齐景昭都要站在原地缓一会
他越走越慢,左腿不住地发颤。
脸色也越发苍白。
走到台阶下,齐景昭定定地看着那吹了灯的屋子,目光平静。
小刀还抱着他的拐杖等在一旁,有些担忧。
往年这个时候,因为腿疾复发,齐景昭几乎足不出户,每日还要扎针,药浴,才能勉强熬过这段时间。
在这破寺庙里什么都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更是雪上加霜。
夜风寒凉。齐景昭弯下腰,扶着石阶缓缓坐下。
高大的身影屈缩在石阶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膝,一手按在上面,
手指不断地张开,用力。
几乎要将膝骨捏碎。
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凸起,剧烈起伏的胸腔让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却是那双眼睛爬上红丝。
久违的戾气。
下午,小姑娘散完步就回了北院。
晚间沐浴时,想起早上的窘迫,魏栀特意让小勺摘了一篮花过来,把自己洗得香香白白的。又打了盆清水放在屋里。
然后小人儿就躺在被窝里,精神抖擞地等到了半夜。
……
明明听到了马车的声音,人却一直没进屋。
也听不到有人讲话。
魏栀掰着手指,越等越不耐烦,最后还是起身披上了外裳。
她先是开了条门缝悄悄往外看,结果就看到齐景昭坐在石阶上的背影。
小姑娘见他一动不动,就暗搓搓地脱下了自己的鞋,
然后踮着脚慢慢向他靠近。
周围的侍卫连气都不敢喘,小刀悄悄抬手捂住眼睛。
魏栀慢慢跪在地上,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然后就感受到男人一瞬间的呆怔。
她得意极了,抬起手腕,直接伸到了他的鼻子下。
“香不香?”
“……”
剧烈起伏的胸腔一点点平稳下来。
齐景昭望着那只嫩白的手臂,神情渐渐柔和。
不一会,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撞了下他的鼻尖。
“……很香。”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道。
魏栀正靠在他的肩上,听到满意的回答后,又更用力地抱紧了齐景昭的脖子。
力道有些过了,高大的男人被她勒得生生向后仰。
齐景昭转身,揽着小人儿一把抱进怀里。
刚要开口,却在看清她的样子时怔住了。
心口一阵剧烈的怦动。
小姑娘穿着他那件天青色的外裳,宽大的袖子耷拉下来。
露出两条细胳膊,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
赤裸着的双足悬在空中。
白嫩的脚背一晃一晃。
齐景昭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了她的一只小脚,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脚背,
声音沙哑极了。
“栀栀……”
温热的唇印上他的耳垂,
魏栀贴在他耳边哼哼着:
“被窝都暖好了,你还不回来……”
“跟一群男人待在这里赏月吗?”
另一边耳朵却被捏得生疼。
齐景昭愣了一下,然后听到了小姑娘忿忿不平的质问:
“他们哪个比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