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贾政走进屋里来,见母子俩拥在一起,还以为又在亲热,“干什么呢?”真是的,珠儿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夫人这样撒骄!

再看夫人抬起头,竟是腮边有泪,顿时怒道,“不肖子,还不跪下!要你何用!”

贾珠立马双膝触地,低头长跪不敢为违。

“没事了,快起来吧。”王桂枝心疼孩子,拉他不起,忙走到贾政身边求他,“让孩子起来吧,是我的错。”

“哼,你能有什么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做儿子的,不听话就该罚,办不好你交代的事,更该罚!”贾政厉声道。

贾珠弯腰叩头,“儿子愿意领罚。”父亲说的对,是他错了。

王桂枝真觉得自己有错,不是她想一出是一出,眼皮子浅,怎么就害得儿子要跪,说不定还要受贾政的打,她忙伸手想牵贾政的衣袖讨饶,却被攥住了手,她便拿手指轻挠他的掌心,“放过儿子吧,就这么一回,好嘛?就一回嘛!真不是他的错。”她另外一只手比了个一,“真的没事,是我见真味馆顺利了,想让他还是跟你念书进学,不说一定要孝取功名,但咱们在天子脚下,又连续得蒙皇恩,还是要去参考试炼才是。”

贾政微笑,“夫人说的有理。”他转向贾珠,“还不爬出去,到你屋里把书本准备好,还等着我赏你?”

贾珠道不敢,头都不敢抬的退了出去。

回屋自把四书抱出来先温习,见果然不少文章都生疏了,越发上心攻读起来,生怕明日父亲出题回答不出。

王桂枝见儿子回去了,松了口气,“你也太严厉了,珠儿的脸都吓白了。”

“还不是你纵的!总不能家里没个怕的人了。”贾政叹着,“慈母多败儿!”

明明是慈母多坑儿,王桂枝无语得翻了个白眼。什么事都怪孩子,那大人不是白多吃了十几年的干饭?

“事是我让干的,没顾忌到他小孩子容易移了性情,多听几句夸赞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这当然是我的错,怎么能说是败儿呢?”王桂枝道。

贾政轻笑,“你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他要是不懂你的心,就真是个蠢才了。”他拿指按住她意欲反驳的唇,“你再说儿子,我就要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要完要完的……要不咱们还是放弃了吧,还有三天呢,想想就觉得暗无天日。

第75章 宝玉

王桂枝却拿舌尖在他的手指上扫了一下,让贾政跟触电似的移开, “我就要!”她早看不惯贾政总对着孩子摆个臭架子, 不论什么事,不问青红皂白, 对着孩子就是一顿骂的强硬教育方式感到不满了!

眼前有个贾珠, 性子沉稳些都时常被骂得狗血淋头,算是贾政头回当爹没经验, 此时也有棒下出孝子的话,可眼下说不定他就会有孙子了,也该改改了, 以后的宝玉,那可是个离经叛道的孩子,动不动就打骂, 把胆子真弄小了, 只知道欺瞒父母让祖国溺爱, 反倒被逼着往歪路上走了, 那该怎么办呢?

真淘气,果然是最喜欢他了!这样直白真可爱!

贾政搓着手指, 刚才没净手, 不然让她好好舔……不,还是舔别的地方更好!他眼神微灼得看着王桂枝,知道她素不爱在丫头们跟前显得不够端庄,“晚上给你。”要真现在给了,她定又要跟自己闹了。

王桂枝愕然而羞, 这个混蛋,人家跟他说孩子,他就要说……

她努力搬回话题。

“咳,我见你对元春也不会这样,对着儿子就凶神恶煞的。”对着女儿,拥抱呵护却是常有的,以前元春描红都是他领着一笔一画教的。

贾政解释着,“女孩子家怎么能跟男人一样,她们是水做的一般,关照疼爱还来不及呢。”就像她似的,废多少心还总跟他闹别扭,拿话来气他。

原来宝玉怜女如命的根子竟在他身上,王桂枝一时竟愣住了。

贾政见她望着自己出神,心口发热,便挥手让丫头们下去,与她坐在一起耳鬓厮磨,“你以后也要这样,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我何时瞒着你什么呢?”

王桂枝心里喟叹,她许是对他过于苛求了。她捏着他的手指小声道,“你总板着个脸,我便以为你不高兴……”此时的她与以前的王夫人是重合的,她们都认为贾政少言少语并不热情,给人高冷严肃之感。

“不过是外人面前摆摆样子。”贾政任她戏玩着自己的手指,很是享受此时。

“对孩子要温柔些才好,男女都该一样嘛。”

“他们要顶门撑户,我这里都当不住,外人又更如何呢。”

“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

“都已经成亲了,日子过的快,不定哪时候就当了爹,那时候才想就晚了。”

……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彩云彩霞等把帐登完了,见天色还好,又让把一些枕头被套拿出来晾晾,再转身天凉好用。

彩凤拿着翠竹拐子里时不时敲打着丫头们晒上的被子,架子都抬了出来,她们自己的被子也就一并拿出来晒。瞧着她们抖理床被,偶尔有掉落下一些耳坠珠花什么的,让屋里人轰抢打闹嬉戏着,她也笑看着。一时眼神转过,就瞧见独小丫头星儿一个,有些鬼祟得从墙跟那里状似无意得扔了个什么东西出去,让阳光一照,竟是霞光一闪,她立声喝道,“站住!干什么呢?来人啊,把廊边墙外头的人给我带进来!”

彩云见她声音尖锐不像,“怎么了?”

“还不知道,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鬼?”彩凤冷哼一声,把拎到跟前来的星儿上下扫了一眼,太太慈爱,她屋里的小丫头比也别的屋多一套衣裳,此时她身上穿的就是刚赏的一套鹅黄小袄,配上大红背心,显出好个标致的模样。

“你刚才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星儿低头搅手,“没,没什么东西。”

“还不说实话,等我查出来,不掐烂你的嘴。”彩凤怒道,她肯定自己绝没有看错。

彩霞性子温厚些,见星儿哭得跟泪人一样,“到底怎么了?她年龄小,你当姐姐的别吓着了她。太太最不喜欢咱们哭了。要是太太赏的什么东西,不必如此,正经托人带出去就是。”家里也有不富裕要时时帮衬的。

彩凤正想说,李婆子领着人扭着一个婆子进来,她恭敬拿个帕子托了块玉递给彩凤,“还是姑娘的眼睛尖,好险让她们把这宝贝给偷了去。”

“什么!”

彩霞不敢置信得看着星儿,“你竟敢做这样的事!”

太太屋里何时竟有了偷盗之事,别说几个大丫头都面色一变,那听差跟扫洒的婆子们都吓得站了过来。

彩凤一笑,把帕子接过来打来一瞧,竟是个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枝缠护双面都有篆字的通透宝玉!

她虽从来没见过这样东西,但这样的宝物,贵重无比,肯定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有的,她恨声道,“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东西你都敢动!别说是主子们身上的香袋荷包都不敢随便自己拿,你真是……”她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独此一件的,连偷都不会偷!可见也是个绣花枕头,外头好看里面是一包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