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似除了容氏集团的利益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容家大少爷,这会儿心却是沉甸甸的。
容家大少爷……
哪怕再怎么心高气傲,目中无人,那也是对外人,对旁人。
容靖还算是孝顺的那一类,无论是从商,还是做人,他都是容司一手带出来的,说他是第二个容司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父子两人的关系由来以往都是非常好的。
容靖很敬重容司……
要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容司,那必然就是容靖了。
父亲向殷时修下跪?怎么可能……
容靖带着心下的这份震惊,走到殷时修和苏小萌对面坐下,布着血丝的目光落在这对夫妻身上。
“时修哥……你拖着这么一副身体特地跑到看守所里来找我,辛苦了。”
“比不上容老先生和容老夫人为了保你四处找人帮忙来的辛苦。”
殷时修仿佛就是抓着了容靖的短处死命的掐,说什么都离不开容家二老。
容靖的神情明显就跟着又是一僵。
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下,容靖扯了下嘴角,
“时修哥,你也太小看我父亲了,就算是白思东局长想要抓我,这检察院想要给我挂个罪名,那也得有足够分量的证据。”
“……”
“我父亲会不知道这点儿么?他只需要耐心的等,等到过了拘留期限,等到这看守所看不住我……”
殷时修微微勾唇,
“话说的不假,可是阿靖,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没有当过父母,你的心里也没有真正重视过什么人……所以你不懂。”
“……”
“这心头肉一旦握到了别人掌心,那就是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敢冒一丝险让心头肉滴血。”
殷时修说着,苏小萌微微侧目看向他……
天津港事件当晚,他就是这样……对嘛?
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对不能让她的父亲出事,不然,她的心就要滴血了……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容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么?”
“殷时修,你觉得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就会动容?你现在是想趁火打劫?”
“为什么不动容呢?”
殷时修微微偏了下头,搭在轮椅上的手还是像平时那样磨着他和苏小萌的婚戒,
“容靖,容老爷子对旁人再怎么心狠手辣,可你是他的心头肉,你进了看守所,明明也就是拘留个几日便能回去,可你父母却担心的夜不能寐。”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不相信,白思东以及这看守所里的在职人员会依法依规办事,他们认为你进了这看守所就是落到了我殷时修手里。”
“他们认为我绝对不会让你在看守所里过上一时一分的好日子。”
殷时修淡淡说着,看着容靖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沉重和……情意,
“这又是为什么?”
他问。
容靖这一直以来都显得颇秀气的面孔,此时眉头拢着,没有吭声。
殷时修又答,
“因为你容靖,你容家是的的确确的对不起我,的的确确的做了迫害我殷时修,殷家的事情。”
“所以你们心虚。所以容老先生,容老夫人夜不能寐。”
容靖抬眼,看向殷时修,
“警察一个个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轮到你来侧面审问?”
“审问?呵……阿靖,你生来就是公子哥,哪怕是当年你去伦敦留学时,容老爷子也是把你的吃穿住行包了个彻底,你又何曾吃过一点苦?”
“真正的审问,根本就没有开始。”
殷时修神态悠悠,
“怎么?你当你这些日子接受的询问就是审问了?”
容靖深吸一口气,慢慢沉住,蛇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只可惜,警方能把我继续拘留在这的时间,不长了吧?”
“是,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