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出营,只看见黑暗中没有什么人影,一片帐篷如同一个个坟包一样,安静的让人害怕,陆越铭心里也忍不住打战,这么诡异的声音,为何没有人反应呢?两人眼睛一扫,只见边上尚有人站岗放哨,于是放心了一些,上去就找了一个人,想问一下情况。
结果那个放哨的人听见有人喊,猛地转过头,长枪指向两人,看清楚是自己人,才松一口气,看来这人也很紧张。
贺六先问道:“这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放哨人道:“不清楚,说是那些金禅宗的人唱的,故弄玄虚,叫我们不要害怕。”但是从表情上来看,还是很害怕。
陆越铭沉思道:“看来是效仿四面楚歌了。”
贺六又道:“那怎么营里面这么静?”
不等这放哨人答话,后面就有一个声音传来:“老夫已通知各门派弟子,请勿轻易出营,两位不知么?”
这两人一回头,见来人正是总盟主薛谭,身边还跟了几个人,连忙施礼,然后面面相觑了一下,心想估计是刚才睡着了,没被通知到。陆越铭先道:“盟主见谅,可能是我俩刚才睡熟,没有听到,现在这就回去。”
贺六忙道:“盟主,我撒泡尿再回去可否?”
薛谭不置可否,于是贺六跑到营寨的拒马边上,陆越铭也跟着走过去,这时就听见那诡异的颂唱之声越来越响,远处依稀有些人影浮动,当然在夜幕下,伴着这声音,总让人感觉未必是“人”影。
薛谭就在他俩后面,看来是要防着他俩的意思。而贺六用力解决了事情,提上裤子,然而手也有些抖了。就在这时,就看见旁边一个放哨的弟子身子抽了抽,然后越抽越剧烈,直到浑身开始诡异的扭动,左摆右摆的,幅度大的都不像人的动作。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贺六大惊道:“这是叫什么上身了么?”
在后面的薛谭猛地冲上前,点住那乱舞人的穴道,然后退了一步,那人倒在地上,嘴里还是呜呜作响,薛谭上去一手掐住那人声带,看到旁边两个吓坏了的放哨人,于是对他们低声喊道:“你们两个,快过来。”
那两人很犹豫的样子,薛谭语气加重重复了一句,那两人显然是薛谭的手下,也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走来了。薛谭挟持着那抽搐的人,又命令其他几人围着他,往最近的一个帐篷走过去,陆越铭心里清楚,这诡异一幕看来是不可声张,以免影响士气的,于是也跟着一起走了,心里还佩服这薛盟主应变确实很快。
薛谭走到了帐篷跟前,低声喊道:“里面的朋友,我是薛某,现在有要事,要进来。”说罢就要撩帘子。
里面传来一个上年纪女子的声音:“薛盟主,这恐怕未必方便。”
薛谭暗叫不好,居然选了静心俺的帐篷,于是急道:“十万火急,师太请快些准备见客。”此时他挟持的那人又开始扭动起来,越来越急。
那年长女子道:“我等已经着衣,盟主请进。”
薛谭于是撩开帐子走进去,见里面点着一盏油灯,还盘腿坐着几个尼姑,其中一个年长的正是宅心庵的定慧师太,然而这些人中,还有一个不是尼姑的,仔细一看,正是沈小姐。原来她生平最忌惮鬼神之事,这魔教诵唱相当影响她的心神,于是就和宅心庵的尼姑们坐在一个帐篷里,和她们一起盘腿打坐,默念经文,以求心安。
沈小姐一看这来人中有两个特别熟的,也不问他俩为何而来,首先注意到薛盟主放下来的那个人,此时那人又开始口中呜呜直叫,身子在地上一扭一歪的,就好像一条扔到岸上的大鳗鱼,看着十分可怕。
那些尼姑忙问怎么回事,薛谭只是含糊道:“此人在外放哨,突发怪病,所以先在此安置。”而沈小姐瞟了一下她手下那两人,贺六一使眼色,作口型道:“鬼上身了。”沈小姐看罢,忍不住脸色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