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荷花呀,我来找穆神断,我得给我儿子伸冤啊,要不然他死不瞑目,天天晚上托梦。他身上背着冤屈,怨气太重,阎王老爷都不肯安排他投胎。”六婆说着伤心的哭,抹着眼泪,又哀求的看向穆清彦:“穆神断您行行好,发发善心,我老婆子给你跪下磕头。只要能为我儿伸冤,我们一家吃斋念佛,给你供长生牌位。”

穆清彦连忙把人扶住,心里头直叹气:“六婆,你先坐。就算要我帮忙,你也得先说说是什么事,对吧?”

“对!对!我老糊涂了。”

马荷花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穆家二弟,六婆她是……”

穆清彦看得出来,马荷花对六婆满是同情,但似乎不觉得六婆儿子有什么冤屈。见六婆出现在这儿,甚至是找上穆清彦,好像也没有太意外,有种习以为常。

马荷花对着穆文道:“穆家三弟,麻烦你看着点儿六婆,我去找她家人来。”

不等穆文答应,马荷花已是将小外甥抱起来,风风火火的跑了。

穆文低声跟穆武嘀咕:“跟她姐真不一样。”

要是马桂花在这儿,肯定已经唠叨开了。

六婆管不得别的,双眼紧紧盯着穆清彦,迫不及待的讲道:“我儿子生前在一家大药房做伙计,因他力气大,身板壮,又老实听话,东家很信任他,少东家采买药材就带他一起。他们一行人多,又是走熟的路,每年一两回也没出什么事,谁知我儿子一去就没回来。

少东家派人告诉我们,说是路上遇到劫匪,我儿子被砍死了。尸首运了回来,少东家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葬,可是……自从我儿子下葬,总是夜夜托梦,说他死的冤枉。”

这时郭勇凑了过来,似乎劝着六婆:“你儿子真是被贼人砍死的,当时人家少东家不是还报官了嘛,官府也证实了。再者说,当时还有几个受伤的,现场还留有贼人的尸首呢。”

郭勇又转头跟穆清彦道:“穆掌柜,六婆她就一个儿子,她男人早年就没了,一个人守寡吃苦拉扯大儿子,她儿子出事的时候,娶亲没多久,儿媳妇还大着肚子呢。看着她儿媳妇,又想到她当年,可不是痛苦么。”

又有知情人也说道:“是啊,她们家的确可怜。不过,她儿子的确是在贼人手里,都已经死了四五年了。她以前还好点儿,最近一两年常跟人唠叨,说她儿子死的冤枉,还去过县衙呢。”

听着周围议论,六婆急急争辩:“我儿子真是冤死的!他给我托梦,他肯定有冤屈!我得给伸冤,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啊!”

穆清彦皱眉。

单单听六婆讲的话,实在看不出什么冤屈。

再听旁人议论,都认为六婆是接受不了儿子的死,精神上受了创伤,以一种“托梦、伸冤”的方式,让儿子继续存在。

四五年前的事情了,他也不好一口咬定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马荷花带着六婆家的人赶来,是六婆的儿媳妇和小孙子。看小孙子的年纪,儿媳妇应该很年轻,但长久的劳作,生活的压力,令她面色暗黄、皮肤粗糙,却也磨砺出一身的力气,以及坚强的性子。

对六婆的情况,儿媳妇习惯了,让儿子哄着六婆,又跟穆清彦道歉,一家老小慢慢离去。

第130章 喜事连连

穆清彦到底对六婆的事儿留在了心上,一早叫来高春高冬兄弟俩,让他们去一趟县城,直接去衙门找穆林。穆林是捕快,县城里人也熟,若要打听六婆说的事情还是穆林比较方便。

“去跟穆文支五十个钱。”以后家里养得人多,还得另开一本账目,不过,暂时让穆文管着就行,对于银钱支出这方面,穆文颇为精明。

将近中午的时候,高春两个才回来。

“二爷,大爷说当初那个案子发在和县境内,是和县管的。倒是六婆儿子所在的那家生药铺他知道,如今依旧在县城里,就是刘记生药铺。大爷说,这件事会帮着打听。”

“嗯。”穆清彦点点头。本来就是件不确定的事情,又是几年前的往事,所以并不着急。

五六天后,王江那边完工。

原本预算是盖三间正屋,一间厢房,后来买了几个家仆,觉得房屋有点紧张,便让王江挨着右侧的厢房又加了一间。

饭铺子有两间屋,高家兄弟和何家老夫妻各住一间,何顺和素娘以及莲心各分一间厢房,穆文穆武兄弟俩住正屋西边一间。另外两间正好一明一暗,最东边做卧房,明间做小厅。至于书房什么的,他直接在卧房辟出一角就够用了。

卧房的布置是何家婆媳亲手做的,到底是在盐商家做下人,穆清彦又不差钱,一应铺陈摆设虽不至于奢华,但绝对清雅舒适。

穆婉带着穆绣来看新屋,连连点头:“这屋子可真好看。二弟,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就是不一样,手巧,懂得也多,到时候布置新房,你可把人借给我用用。”

这几天何家住在村子里,穆婉跟她们相处的熟悉了,倒没开始那般拘谨。

“这有什么,大姐若需要,只管说一声就是。”

“二弟,你想哪天摆酒?”穆婉问。

穆清彦知道她的意思,谁家若盖了新房,哪怕只是添一间新屋呢,都要请亲朋好友庆祝一下。不过,他摇了摇头:“我就不请了,太麻烦。”

穆婉觉得不大好:“你这边盖房子大家都知道,不请酒,难免招人说嘴。”

“我还怕别人嫌我事儿多呢。咱们家不是刚请了乔迁酒么。”穆清彦笑道。

穆婉听着也笑:“那倒也是。那就不请吧,省得一些人嚼舌,好似收了点儿礼钱就发了财一样。”

之前村子里新房盖好,刚请过客,来客吃酒都要上礼,太过频繁,也不大好。

“有人说闲话了?”穆清彦随口问道。

“可不是么。咱们家过的好,起来的太快,难免招人眼红。”穆婉提了提,并没有细讲,不愿意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倒是说起另一件事:“对了,马桂花妹子你还记得吧,马荷花。”

“嗯,十四的晚上还见了,她来放河灯。”穆清彦点头。

“这姑娘的喜事可算到了!”穆婉喝着茶,笑着跟他说:“之前为她的事儿,马家多着急啊,马桂花更是到处帮妹子寻摸。这姑娘就是运气不好,先头说了两回亲,被带累了名声,好在好人有好报,她们村一个老大娘,特别喜欢马荷花,不知怎么就给从中牵线,说的人家还是府城里的。”

“晋河府的?”

“可不是么!”穆婉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听说府城那户人家开着早食铺,生意很红火,家里就四口人,一对老夫妻,一儿一女。那家女儿出嫁了,儿子二十岁,身体健康,长相周正,每天起早干活儿,吃得苦,性子踏实,条件真不差。说来他和马荷花真有缘分。他早年说过一回亲,也是女方病死了,倒不是说不着别的亲事,而是他自己转不过弯儿来。后来也不知怎么兜兜转转,一根红线就牵到这儿来,那家人还来亲自相看过,对马荷花挺满意,前儿派了媒人登门。”

“这是好事啊。”穆清彦听着,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事,马家那么疼女儿,肯定要仔细打听,既然应了,必然是觉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