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棠的脸色阴沉到极致,已经扭曲起来了,顿时怒不可遏:“她嫁不嫁给我,可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你们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间屋子里,等祝棠雨什么时候自愿嫁给我了,你们才能出来,哼!”
见带着众家丁离开,门“嘭”的一声被锁上,祝林氏破口大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东西!放我们出去!”
黛儿无奈地叹息道:“那个混蛋把我们锁起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祝林氏神色憔悴,低低地咳了两声,面色苍白道:“哎,上一次在水月楼,这马新棠来救我们,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混蛋!哎……真是遇人不淑。”
“我也没想到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祝棠雨脸色惨白。
黛儿想了想,眼神突然悲伤起来:“哎,还是梁少爷好,他可是一心一意对小姐的,我们不告而别,不知道他会不会四处找我们。”
一听这话,祝林氏猛地站起来,欣喜地说:“对了,我们可以让景言来救我们啊?”
“现在我们三个都被锁在这里,怎么让他来救我们?”黛儿无奈的说。
祝棠雨心里猛的一沉,双眼微凝着说:“你们还是死心吧,我和景言已经没有关系了。”
祝林氏一惊:“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嫁给马新棠吗?”
祝棠雨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二人一眼,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你们放心,我们绝对有办法可以逃出去的。”
闻言,黛儿和祝林氏都叹了叹气。
第五十章夜深途黑,挑灯酡然
月光下的水月楼显得异常安静,梁游拿着一个酒壶偏偏倒倒地走过来,他看了看水月楼,口中默念了一句“阮薇”,双眼一亮,便猛地翻墙跳了进去。
睡房的纱帐里,在床上睡得深沉的阮姐,听见开门声猛的一震,却是屏息凝神,连忙把面巾戴上,听着那人的脚步声。
梁游走到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紧闭双眼的脸,脑海里浮起以前的回忆。那是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日子,一望无际的花草地里,他和阮薇在草地上嬉戏奔跑着。
“薇儿,别跑了,我跑不动了!”梁游看着她翩翩的身影,却是实在追不到了,在原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
“哈哈,梁游,你来抓我啊!”阮薇大笑着,那笑容像是秋花之月,让人的心神也为之一震,梁游看着那笑容傻了跑了,便猛地冲向前,一把抱住两人阮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看你还怎么跑?”
阮薇在他怀里挣扎着,脸一红,“讨厌!”
梁游振眉一笑,却突然认真起来,道:“薇儿,嫁给我?”
阮薇微微一怔,却是一张脸变得通红起来,“你说什么呢?”
“怎么?你不肯?”梁游有些吃惊。
阮薇害羞的一把推开梁游,跑向前,回头笑道:“如果你能追上我呢,我就考虑考虑嫁给你。”
梁游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便在花草地里一前一后欢笑着追逐起来。
从回忆里淌过神来,记忆中的脸,此刻就在眼前,梁游神色忧伤地伸出手抚摸阮姐的脸。阮姐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看清床前的梁游,吓得猛地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梁游一怔,看着她戴的面巾,眉眼却是熟捻于心,不解道:“阮薇,你为什么要假扮阮芙蓉?”
阮姐一怔,被人拆穿身份,顿时怒火油然而生,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出去!”
梁游眼圈微红着说:“你姐姐已经死了,就代表以前那一段恩怨已经烟消云散,为什么你还不肯放下过去?你是不是要毁掉梁家所有人才心甘?”
“梁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梁清明心狠手辣害我阮家家破人亡!如果我不报仇,死后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阮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梁游一惊,沉吟片刻,道:“你到底要怎么报仇才心甘?你姐姐杀掉马家所有人,杀死梁景言的娘,这些还不够吗?”
“你不会懂的,只要梁清明一天不死,我的仇就一天未报!”阮姐恶狠狠的说。
梁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中像是被石头堵住般难受,不由自己地问出口:“难道在你心中就只有复仇吗?”
阮姐轻蔑地冷笑一声:“梁游,你和我就是孽缘,我和你之间早就结束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
梁游双眼剧烈地颤抖:“阮薇,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阮姐面无表情,厉声道:“没有!我恨你们梁家所有人!”
“我不相信,如果你不爱我,你又怎么会生下和我的孩子?”梁游只觉得一颗心迅速地掉了下去,好像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阮姐一惊,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带着满腔的心痛,梁游握住阮姐的肩膀,双眼通红道:“这些年我四处查找你和孩子的下落,没想到你们居然就躲在这桃花岭,你说,你把我们的孩子藏哪儿了?”
“你就那么想和她团聚?”阮姐一脸的凶神恶煞。
“天下的父母,有那一个想与骨肉分离?”知道自己真有一个孩子,梁鸣只觉得胸口愤懑不已,几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了,却听见阮姐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你的女儿是周黛眉。”见他猛地一震,阮姐又冷冷地笑道:“梁游,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她与你相认。”
梁游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眼前甚至还很晕眩,他踉跄了一下,浑身僵硬不已。
晨曦微明时,硕大的梁府本是寂静的,可是此刻梁景言的房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梁景言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突然,门被推开,陈阳跑了进来。梁景言连忙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陈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息道:“少爷,我打听到……祝小姐她们……她们好像去马新棠家里了。”
“什么!在马新棠家里?”梁景言恍若五雷轰顶。
陈阳面上微露忧色,缓缓道:“我买通了马府里的一个丫鬟,据丫鬟说,马新棠逼迫祝小姐嫁给他,但祝小姐不肯,于是马新棠就把她们三人锁起来了。”
梁景言的双眼漆黑,望不见底,整个人像是迅速结冰,周身冒着寒气,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马新棠,连我的人你也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