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俞晨这时抬起眼眸,对许临说道:“这里的东西不适合你吃,我和禹鲲吃完还要去唱k,你先回去吧。”
杨禹鲲听到俞晨称呼自己为“禹鲲”,眼里有了笑意,配合着俞晨说道:“是啊,许医生,你先回吧,我晚上会把俞晨安全送回丰侨。”
许临将手肘放在桌上,盯着俞晨说道:“你能吃能玩的,我也能,别忘了我们是同龄人,又相处了那么多年,你喜欢什么,我都知道。”
俞晨在许临的目光中再次败下阵来,垂眸又不说话了。
许临将手肘放在桌上,双手修长的十指交叉,淡笑着问俞晨:“你说你有事情跟我说,什么事情?”
“我….我….”俞晨垂眸,手指揪着紧身裙上的布料,最终没能把分手的话说出口。
这时肉刚好被服务员端过来了,杨禹鲲拿起夹子充当厨师开始烤肉,不动声色,将烤好的肉全部夹到了许临面前,微笑道:“许医生,这家烤肉很棒,你快趁热吃,凉了就犯腥了。”
许临将筷子头***了顶桌子,毫不犹豫拿起筷子捻起大块的肉放进嘴里“一口闷”,俞晨看他勉强咀嚼,眼里泛着心疼,涂了红色的指甲往手心里使劲抠,忍着不阻拦、不关心、不过问。
这人一口气把杨禹鲲夹给他的肉全都吃完了,杨禹鲲烤了猪心还想往许临的盘子里放,俞晨终于忍不住,挡住杨禹鲲的手说道:“他吃不了这个…..”
杨禹鲲眼神一顿,把猪心夹到自己盘子里,吃了一口,露出味美的表情,对许临说道:“我最喜欢吃猪心了,又嫩又鲜…..”
许临又拿起水喝了一口。
俞晨看到许临这个样子,忽然落败般对许临说道:“你有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吗?活得轻松简单一点好吗?”
许临赌气般拿起筷子又去夹烤炉上的猪心,俞晨站起身夺下他的筷子。
杨禹鲲眼见俞晨这一脸的焦灼,心想这女人对许临决然说不出分手的话了。
许临重新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吃得满脸汗腻腻的,对俞晨淡淡说道:“快点吃完,吃完了我们好回家。”
俞晨还是绷不住了,走到他身边握住他胳膊,轻声说道:“别吃了,我们回家,现在就回。”
杨禹鲲的眼里显现淡淡的失落。
许临就此牵住俞晨的手站起身,俞晨对杨禹鲲说道:我们下次再聊,我先送他回去….”
杨禹鲲礼貌一笑,对许临说道:“许医生多注意身体,下次吃不了就不要硬撑了。对了,周末在金融街的威斯汀酒店有个聚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那天许医生和陆文慧是主角,我和你就作为配角去见识一下这个红墙千金的排场好不好….”
许临胃里的胀痛越加剧烈,侧头捂嘴打嗝,不停吞咽冒到喉咙里的酸水。
俞晨淡定地对杨禹鲲答应道:“好,我考虑考虑。”
许临抽出桌上的纸巾,终于忍不住呕出刚才吃下的东西,包着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篓,拉着俞晨转身离开。
看见许临这狼狈的样子,杨禹鲲眼里浮现出一丝得意。
俞晨和许临走出烤肉店,问他:“明明都和陆文慧安排好宴会了,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
“那是江文涛安排的,和我无关。”
俞晨提高声量:“你在杨禹鲲面前已经失去魅力了。”
许临对她笑道:“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有魅力。今天谢谢你饶过我,好歹你没有喝酒…不然我这破胃可能又要出血….”
俞晨看到了许临眼里的震慑与脆弱,心里难过,想要甩开他的手,被他紧紧抓住,一直把她抓到车边,把她撵上副驾,为她系上安全带。
…….
许临上了车,点开手机,订了一个带地颤的ktv包间。
俞晨第一次和许临两个人呆在包间,许临点出了老歌《知心爱人》,对俞晨淡笑说道:“这才是适合我们的歌曲。”
俞晨无奈地拿起麦和许临对唱,这才发现他的嗓音浑厚,五音精准,唱得深情款款令人心颤,和那天在ktv的表现完全两个人。
她渐渐放开,唱起十五岁时最喜欢的《忘情水》,然后跟着she的歌曲又唱又跳。
许临渐渐安静,含笑望着穿黑色包臀紧身裙、脚踩红色高跟鞋的俞晨唱完一首又一首,不亦乐乎。
“诶,这位年轻美眉,你的罩子露出来了!”忍不住对她调侃。
“啊?!”俞晨连忙低头紧张地扒拉衣服。
许临趁她不注意,上前紧紧搂住她,情不自禁吻了下去,这一次,他直接伸了舌头,她也极其自然地回应了他,如同一件习以为常的日常琐事,咕哝道:“一嘴烤肉味….”
他被包裹在她的气息里,忘情说道:“俞晨…你很美….”
两人从ktv出来,到家十一点多,俞晨一路见这人没那么不舒服,心想他胃溃疡是不是好了。
到家各自冲了一个澡,许临睡到客卧,俞晨却睡不着了。
深夜,推开客卧的门,看见许临没关灯,蜷在床上,毯子卷成一团双手按在胃上。
她着急地走过去,发现许临头发又湿了,不知道是疼得出汗还是洗头发没干,在他身边坐下来,轻轻拍拍许临的脸喊道:“…难受是不是?”
“唔……”许临缩了缩身子,睁开没有焦距的眼睛。
“要不还是回主卧睡吧….”俞晨心疼。
“嗯…没事…”他说着又皱了皱眉。
俞晨咬着嘴唇死忍住就要流出的眼泪。
“吃药了吗?你又在发低烧了…毯子也不盖,卷起来干什么呢?…你这样又容易着凉…”
“吃了,没用…”
俞晨伸手进毯子下摸了摸他冰凉的腹部,发现他头很热,整个小腹却是冰凉的,“起来,去主卧。”
于是连拉带拽把他带回房间。
许临一躺下,又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她还是忍不住温声说道:“放松,我给你揉揉……”
从客厅找来一小瓶二锅头,给许临揉搓手心和脚心,他时不时发出闷哼。
不知道按了有多久,躺在许临脚边就睡着了,又不知何时身子被许临抱上了床。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依然隐痛的胃上,又朝她身边蹭了蹭,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抱着,安了心。
一夜过去,没有俞晨想象的那么漫长,早上醒来,许临已经把早餐三明治放在桌上出门了,今天他的休假已经结束,又要继续呆在手术室紧张忙碌地走钢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