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10,知音

冬晨给帅望上药,以同龄的男孩子来说,冬晨算得上是比较耐心而温和的那种。

可他并不是泥巴啊。

韦帅望的惊声尖叫,没完没了的哎呀哇呀痛啊,搞得他心烦意乱,筋疲力尽,巴掌大一块伤口,他汗都下来了。

后来,干脆冬晨这边抬起手来,他那边已经叫痛。

冬晨哭笑不得:“喂,我还没碰你。”

帅望呻吟,然后笑:“没碰也痛啊,不信我给你一下试试。”

冬晨怒吼:“闭嘴!不许出声!”

帅望闭上嘴。

不再出声,然后药水沾在伤口时,韦帅望的面孔慢慢涨红,牙齿慢慢咬紧,眼圈越来越红,那一汪泪水。

冬晨愧疚了。

虽然韦帅望表现得不坚强,简直不坚强到可气的地步,可是,这样的伤口。冬晨叹口气:“很痛吗?”

帅望没回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双眼睛里盈满的两滴泪水,顿时掉了下来。

把冬晨气得:“看你那熊样,还故意撞的,你他妈的敢故意撞块豆腐就不错了!”

说完冬晨就捂住自己的嘴,妈的,我都说了些啥?我怎么居然会这样子说话?

韦帅望听了冬晨的话,不但不生气,还咧个嘴笑得挺开心的样子,只不眼睛里的眼泪还在不断地流啊流。

冬晨咬着牙,呜,我不但想骂人,而且想打人,好想照着这狗小子的伤口就是一拳,为啥这小子长得这么欠揍呢?

这小子小时候猴精猴精的,怎么越长大越是一副蠢相呢?

冬晨咬牙切齿,哆哆嗦嗦地给韦帅望上完药,真是比打了一仗还累。

结果包扎的时候,韦帅望居然又有意见:“你这样子包,伤口一肿,皮就裂开,然后,我就长成开口笑了。”

冬晨好气又好笑:“那我拿线给你缝上。”

韦帅望道:“那不成包子了。”

冬晨笑得:“你不捏褶也象个包子。”

韦帅望哀怨地看着冬晨:“你长得满厚道的啊,不象这么损的人啊。”

冬晨忍笑:“嗯,你说怎么办?”是啊,我平时真的挺厚道的,我真的没这么损过人啊。

然后韦帅望一通指点,冬晨拎着条抹满了白色粘粘膏药的布条,困惑地:“这个,真的行?”

伤口对齐,胶布粘上,冬晨看着包子样的韦帅望,心想,过两天,这小子要是没把脑袋烂掉,就是个神医了。

晚饭时分,因为韩笑小朋友被禁食,所以饭菜十分丰富,冬晨为弟弟求情,纳兰道:“你真心疼你弟弟,下次别让他胡闹。”

冬晨无语。

纳兰道:“你也不用偷偷拿东西给你弟弟吃,今儿做的这些,他都不能吃。”

冬晨倒想给他弟弟弄点吃的,可是据以往的经验,未经纳兰同意的东西,给韩孝吃了,后果会很严重,而且,韩青一直在韩孝关了禁闭的院子附近转来转去,一副脉脉不得语的样子,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去陪自己弟弟。

所以,他装了一盘子点心去看韦帅望,他倒也想象韦帅望似的晃到半夜才去,可是他在自己家,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消遣到那么晚,总不能无聊地望天吧,而且,那样做他觉得很不安。做坏人不能坦然的话,不如不做,于是,他就端着满满一盘子的点心站到院子门口。

韦帅望耸耸鼻子:“好香。”然后一副口水相:“咦点心点心,嗯,有肉吗?”

冬晨苦笑:“你爹还昏迷着,摆满汉全席不好吧?”

韦帅望笑道:“他得明儿一早才能醒呢,咱摆个龙门阵他也不会知道。”

冬晨翻白眼:“还有我娘还有你师父呢!”

帅望伸手:“好了,快给我。我要饿死了。先吃完这些再说。”

冬晨没见过吃嗟来之食,吃得这样坦然大方厚颜无耻的人。他把盘子一扔,韦帅望接个稳当,冬晨再一次微微眯上眼睛,看你接盘子的手法,如果不是专门练过端盘子,那就是有两下子了。

帅望向冬晨眨眨眼,冬晨过去,拉个凳子坐下:“你真的射了你爹一箭?”

帅望看他一眼:“你想知道?”

冬晨无语,靠,你还吊起来卖个关子。

帅望笑:“坐那么高,审我啊,坐地上,我就告诉你。”

冬晨看看地上的灰,嗯,这个,我的白衣服——

不过,他坐凳子上,韦帅望跪在地上,这样子,确实很不好看,如果韦帅望面对着他说话,简直就象在跪他了。

冬晨犹犹豫豫地,帅望郑重地:“啧,这么白的衣服,别坐,等着,我用袖子给你擦擦地,然后,我再把衣服脱下给你垫上,嗯,我的外衣脏了,内衣也脱下给你垫上吧。”

冬晨气喷了,一只脚已经抬起来,看看韦帅望的脑袋,终于忍了,等你伤好的。他跺脚,韦帅望咳嗽,冬晨铁青了脸,韦帅望大笑。

冬晨气笑,问:“喂,小子,你弟弟打你,你说是自己撞的,那我揍你一顿,你是不是也不出声啊?”捋捋袖子,跃跃欲试。

韦帅望道:“唔,你试试看,我不让你娘揍扁你!”

冬晨纯真地瞪大眼睛,嘎,这是啥道理?歧视我不成?

韦帅望笑:“你就算被你娘揍了,你也不会记恨你娘。可是韩孝会记恨他爹。“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师父会难过。师父这么多年没好好照顾他儿子,心里已经不好受。”

冬晨瞪着韦帅望,嗯,韦帅望这会儿又象个正常人了,不但象个正常人,而且——好象是个不错的人。

这份情谊……

冬晨想了想,终于坐到地上,然后听到韦帅望接着说:“要不,我师父的亲儿子多啥啊,多个脑袋,我照样给他拧下来,老子亲自动手就揍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