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一颠簸,蒋善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把池澈的相貌记得那么清楚呢?
她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像小鹿在奔跑,连忙按住了胸口,艾玛,太危险了!她拼命压制了自己的想象,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本《小学语文教师》翻开了起来。
天气慢慢变热,天也黑得晚了,等到蒋善到家,西天边还有一丝亮光。
站到自家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蒋善忽然叹了一口气。
等到晚上十点多,坐在客厅看书的蒋善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是池澈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碰”就站了起来,把正趴在电脑台上写作业的蒋良吓了一跳:“姐姐,你想吓死人啊?”说完又拿起透明胶,把写错的那个字从纸上粘起来。
“哦……对不起……”蒋善侧耳听着大门外的动静。
窸窸窣窣一阵子后,就没动静了。
蒋善忍不住拉开门一看,果然,这家伙已经躺地上了!
“爸爸!爸爸!池澈又喝醉了!”
蒋良眉头一皱:“姐,你鬼喊什么啊?喝醉了就喝醉,你喊爸爸干什么?”她把作业一收,去拿睡衣准备洗澡。
包子爹赶出来一看,连忙搭手帮着把池澈抬上了沙发,他现在都已经是熟练工种了,擦脸、催吐、换衣服、灌醒酒汤……蒋善忙着去熬醒酒的酸辣汤,等她熬好了汤,池澈已经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小呼噜。
“善善,你先把汤放茶几上,一会儿要是他醒了再给他灌。这怎么回事啊,好多天都没有这样喝醉了啊?”
“他今天下午说要去应酬的。”
“唉,干什么都不容易!喏,你再去搓一把毛巾,等会再给他擦擦脸。”
蒋善拿着热烘烘的毛巾出来,正要把毛巾丢给老蒋。这时,蒋良在卫生间喊:“老爸,热水器又打不着火了!快来帮我看看!”
老蒋起身去看热水器:“你帮他擦一下,脖子下还有点不干净。”
蒋善大气都不敢喘,捧着雪白的毛巾,像捧着圣洁的雪莲花,轻轻挨着池澈的脸。自从知道是池澈出谋划策帮着驱赶大太太后,她对池澈的感觉陡然就复杂了……
池澈乌沉沉的眉头紧皱着,眼睛紧闭,似乎在紧咬牙齿,嘴唇抿得紧紧的。
蒋善憋得脸通红,小心脏似乎马上就要从口里跳出来,她颤颤巍巍把热毛巾擦过下巴、擦到了修长的脖子、突起而性感的喉结……
池澈的睫毛颤抖几下,一股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顺着鬓角流了下去。他含糊地喊了几声:“花梨……花梨……”
蒋善一开始还没听清楚,等听清后,她手里的毛巾一顿……几分钟后她把毛巾往池澈的脸上一甩,气哼哼回自己房间了。
自己真是遇人不淑啊!啊!啊!
***
星期天下午回校的时候,一路上,蒋善忐忑不安啊!
万一大太太撒泼不肯走呢?万一学校抗不过她呢?
经过学校保安室,她赶紧进去瞄了一眼:啊,星期五打包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在角落里!
无巧不成书,她刚才保安室走出来,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黄火炬要走进校门!
蒋善吓得心怦怦直跳,一闪身躲在了保安室的门后边——大太太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孰料,他们两个并没能走进校门。
值班的两个保安直接他们两个拦住了,不允许他们进校园。
“你们做什么?”
“这位女士,我们接到学校通知,你们因为长期拖欠学费已经被劝退了。你们的家长卡和学生卡已经失效,请稍等。”
“你们不过是一条看门狗,有什么权利拦住我们啊?”大太太骂得口水四溅。
保安抹了一把脸:“请把嘴巴洗干净点,我们也是听从上面的安排。”
其中一个保安走进了保安室,恰好认识躲在门后一脸恐惧的蒋善,连声安慰她:“蒋老师,不要怕啦,他们已经不是家长了!队长已经通知我们了,见到他们就拦下,以后都不准他们进学校。”
啊?
保安一手拎起这包物品,拿了出去,放在校门几米外的地方。
那边大太太气急败坏:“是谁说的?哪个胆子那么大?我要投诉!我要向校董事会投诉!”
“不好意思,请不要堵在门口!”保安根本不搭理她,一手把她扫到大门外。
大太太气得脸色发青,黄头发都快燃烧起来了,狠狠用白话骂了一通,又开始拨打手机:“喂,凌老丝!你们学校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让我和仔仔进校门?什么?你什么时候通知了?我不基道!忘记了!根本没有看到你给的什么劝退通知单!再说了,你说劝退就劝退,你凭什么啊?喂喂喂——”
“叼你老母!居然敢挂我的电话!”她拿起手机,又不断拨打。片刻之后,拿出一个小通讯本,一个个拨打起来。
过了一会儿,蒋善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无良大变态”,赶紧拒接,迅速把这个号码设定为黑名单。
“喂!英语老丝吗?我是谁?我是欧阳子璋的妈妈!啊?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暴发户?你想暴发还没钱呢!什么?你居然敢骂我?……”
蒋善偷偷摸摸在门后看了十几分钟,直到快上晚自习了,她才恋恋不舍、心满意足地离开。
***
走到半路,林果果在后面喊她,蒋善高兴得转身奔上前,和果果来了一个爱的拥抱。果果也絮絮叨叨跟她讲述这两天的事情,两人边走边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