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端着咖啡出去,低垂着脑袋绕到井行身后,轻轻的将咖啡放在他面前。
估计是嫌弃我的出现打断了聊天的美好气氛,对面的红裙子女孩若有似无的瞟了我一眼。
我赶紧加快了速度,将另外一杯端到她面前。
正想要放下,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手里的咖啡一晃,差点直接泼出去。
“啊!”女孩发出了一声惨叫,犀利无比。
一时之间我都有些恍惚了,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把咖啡泼出去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我反省,一个巨大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就扇了过来。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动,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咖啡大半都跟着洒在身上,热气蒸的半边胳膊几秒钟内就红了个通透。
我着急的想要坐起身抖开身上多余的咖啡,起来的时候手掌又不知按到了哪里,好像被无数锋利的箭头穿透了一样,疼的忍不住倒吸冷气。
“你是存心的吗?”女孩就站在我边上,睥睨地看着重又瘫倒在地上的我。
“不是,对不起,是我晃神了。”
要不是井行在,我大概至少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么狼狈。
“晃神?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万一要是泼到我脸上你准备怎么赔?!”
女孩一脸兴师问罪的架势,仿佛刚刚那杯咖啡真的泼到了她。
“井少,你这家里的帮佣也太不专业了,今天还好是我,万一烫到你了可怎么办,把她开了我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
开除?我再也顾不得身上那些痛楚,赶紧站起身向她道歉。
我不能被开除,要是被开除了就真的永远也没机会见到兜兜了。
从小到大,今天大概是我最卑微的一天,头昏眼花、遍体鳞伤的当着自己前夫的面去祈求他现女友的原谅,而这位尊贵的前夫,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仍旧淡定的端着咖啡细细品味。
知道指望他是不行了,我只好去拉红裙子求饶,只要她行行好,收回开除这套说辞,怎么样我想我都会答应的,就好像昨天答应井行那样。
人一旦放下尊严一次之后,下一次就轻松了许多。
我的祈求越来越熟门熟路。甚至可以做到无视女孩眼底里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厌恶。
“小姐,我真的错了,求你给个机会,不要开除我好吗?要不你打我一巴掌或者踹我一脚,只要您能解气怎么样都可以,我是真的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求了半天,却只是徒劳。
无奈之下,我只好转过头,想要向葛管家求助,祈祷着他能稍微说两句好话,好让这阵风波赶紧过去。
不管井行再怎么厌恶我,看在葛管家面子上,应该也是会留点情面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头昏眼花了,总觉得葛管家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比起怜悯,倒不如说更像是冷漠。
还没来及开口,先对上了井行清冽的目光,随即被一股力道拽起来,摔在了旁边,原本就烫伤了的手臂被抓的生疼,巨大的撞击好像要让浑身的骨头都彻底碎了一样。
“葛叔,关她三天禁闭,出来还是做不好的话就直接撵走吧!这里不需要笨人!”
井行说的云淡风轻,明明是惩罚的话语,到他的嘴里却好像变成了再平常不过的工作交代。
葛管家还没来及应声,就被仍未消气的女孩抢了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她,能让她第一次见面就要对我赶尽杀绝。
“井少,关禁闭也太轻松了吧,我手痛死了,裙子也烫坏了呢。”女孩娇嗔着跟井行抱怨。
“那就再让她赔你一条裙子好了。”
井行已经无事一样了,继续抿着自己的咖啡。
女孩狠狠的瞪了我一样,“谁要她赔,她不配!”
“那就闭嘴吃饭。”
娇情人听闻井行似乎是动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气呼呼的作罢。
边上站着的阿英和陈姨忙不迭将我扶到后厨,又赶着回餐厅里服务,我则是靠在水槽跟前麻木的冲洗着自己通红的胳膊。
厨房里仍旧忙忙碌碌的,仿佛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闹剧。
无论如何,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只要不用被赶走就没关系,只要还留在这里就没关系……
葛管家看着我叹了口气,简单地帮忙处理完伤口后领着我回了楼梯间,关门前还没忘了塞给我一些药和吃的。
几粒感冒药下肚之后不一会儿脑子里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就当是休息了,好在没有吵到兜兜。
“砰砰!”
迷糊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
“小苏?”是管家的声音。
“我在。”房间里没有窗户,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是葛管家,我赶快下床准备去开门,没想到头重脚轻的差点栽倒在地上。
“啊,葛管家,有什么事吗?”一张口,发现我的嗓子彻底哑了,声音浑浊浊的,听着有些瘆人。
“没什么大事,就是陈姨临时有事请假回家了,阿英要负责早点,我想得麻烦你明天早上去买些新鲜蔬菜。”
“啊……我……”我一下子被这突然地安排打乱了阵脚,而且没记错的话井行不是关了我禁闭吗。
门外的人等了一阵没等到回复,干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