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颤准备就绪,无关人员出去!”
病床上正在抢救,护士听到医生的呵斥,不敢在拽我,自己忙不迭地就赶紧去帮忙。
感觉身上的重量轻了许多,我不顾头晕,爬起来靠在墙边看我爸抢救。
脑袋越来越重、思想也越来越痛,看着父亲血色褪尽的脸,恨不得那机器一下下地都打在我身上!
数次尝试无果,我看不懂医疗知识,但是从医生严肃的表情当中,足够可以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我脑子里就只有强烈一个信念!
他不能死!
不光因为只有他知道当年的事,更重要的是,作为父亲,他不能死!
我闭眼为我爸虔诚祈祷,突然感觉被刺了一下。
看见刚刚掰我手指的护士,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出来一根针管,透明的液体顺着针头流进身体里消失不见。
手脚慢慢失去力气,连支撑着站起来都没办法,我强忍着苦楚,跪在地上伸长脖子看着生死未卜的父亲。
这种混乱不堪的场面持续了许久,仪器的报警音才终于消停下来,紧张终于得到了缓和,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医生都抹着额头长舒了口气。
思想的压力总算得到释放,我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不知道刚刚那个护士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
门外又进来一个男护工,两个人齐心合力把我架了出去,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被随便的扔在了地上,护士及时回去锁上了病房的门,我贴在门框上听病房里面的动静。
听到了医生说了一句我最想听的话,“……各项指标正常……”
一阵忙碌后,医生和护士全都离开了。
没有人看管的我透过玻璃,确认过我爸呼吸平稳后,一下子失去力气,顺着病房的门滑了下去。
2月15号……
这一天才开始不过十个小时,却仿佛像十个月那么久。
我想过无数种度过这一天可能会有的行程,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被困在这样的地方,隔着门看我那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父亲。
不断地给自己洗脑,熬一熬,再熬一熬……
等到我没有出现在兜兜的生日派对上,他们可能就会意识到我的失踪。
这样,我和我爸就都有机会得救了!
早餐没顾上吃,中午送来一碗白饭加一叠炒青菜,难以下咽,但是迫于现实,还是强迫自己全都塞进肚子里。
刚吃完饭,那个被后妈称作姐姐的女人就又找来了,一进门看见我躺在沙发上,脸立马垮得更厉害了。
经过上午的折磨,我确实体力不支,看到了她进来,也没有力气站起身迎接。
跟在她身后的医生居然不避讳,当着我的面说明起爸爸的病情来。
长串的专业术语让人听不明白也闹不懂究竟情况是怎么样的。
还好,最后他又大白话解释了一遍。
“目前患者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特别今天至关重要,现在需要征求家属意见,用药方面是用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有什么区别?”
“进口有止痛成分,患者会稍微舒服一点。”
“直接国产的行了,痛一点又不会死。”
听她这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走到医生跟前着急的申明,“医生,我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我们用进口的!”
女人被我的反抗气到了,上前直接推开我。
连退了几步之后,腰窝直接撞在沙发扶手上,也不知道搭着哪根筋了,下半身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应付走了医生,走过来看我,仰视的角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狰狞至极。
“呵,看不出来狂得很,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还敢在这叫板!我警告你,再多啰嗦一句,明天的镇痛药我也不会让他用!”
我咬着牙回应,“你这是虐待!我可以告你!”
她直接捏住我的下巴,感觉骨头都被捏碎了,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看我痛苦的样子,笑出来了声,“你不是能忍吗?告啊!有本事现在就出去告!”
她看我沉默了,笑得得意极了。
颐指气使地冲着里间的护士叫嚷,“止疼药一律不准用!听到了吗?!”
她给了我一脚,翻个白眼就走了,病房里的护士也跟着一溜烟地往外飘。
我拽住最后那一个,着急地问“我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离开了。
强烈的挫败感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不要说岌岌可危的公司,我现在连自己的亲生爸爸都救不了!
他就戴着呼吸机躺在那里,不知道什么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甚至不知道还要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脑子里一团糟,看着护士拿着吊瓶进来之后,眼睛一阵酸痛。
我实在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后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不是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侵占公司,榨干公司最后的价值?
父亲健康的时候那么听话,听话到被人骂懦弱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