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辉漠已经让我六神无主,根本没精力再去揣摩井行当然话。
今天的路上格外堵,幸好提早出发,让我这样的驾驶技术也紧赶慢赶地准时到了餐厅。
离大门还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就看见辉漠已经站在那儿了。
明明穿着高档西装,皮鞋也擦得锃亮,却低着头一门心思跟脚边的石子较劲。
我小步跑了过去,他看到我立马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嘟嘟囔囔埋怨了句冻死了。
我今天没有怼他“要风度没温度”,看着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默默有种说不清的歉意。
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反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当中。
通道里很暗,服务生在前面引着,我和辉漠并肩跟在后头,只能勉强看清前面人的影子。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井行肯定不会来这家餐厅,因为光是这一关他大概都得就嚷嚷要走。
到了位置上,才稍微亮了点,我也是到了这会才明白为什么叫沉浸式就餐。
原来每一桌都会被幕布隔开,根据不同的菜品切换场景。
服务生离开之后,幕布就开始映上风景,仿佛此刻真的漫步于宽广的巴斯克沙滩。
“舒锦,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找餐厅。”
我老实坦白,“是朋友推荐的。”
因为位置选的晚,这个位置靠着走廊,私密度并不像其他的那么好,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能让不算特别熟悉的朋友之间没有那么尴尬。
反正这里灯光昏暗,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否则轻易认不出,自然也就不会来打扰。
这种氛围里坐了一会儿,让我刚刚忐忑混乱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放。
这里的服务很到位,每一样前餐都耐心讲解,还没有吃主食,酒水都换了三种了。
我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疑问,主动开启了话题。
“不如你跟我说说,是怎么这么好运找到肯接单的厂家的?”
辉漠愣了一下,明明刚放下的筷子突地又拿了起来,看见空空的碗,又再尴尬地放回去。
“我就转发给几个朋友,朋友找朋友,就碰上了。其实就是一个新开的分厂,有技术缺订单,跟你的需求正好般配。”
“是吗,真巧。”我笑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爸爸说得没错,虽然乍一看云淡风轻,可是但凡稍微认真点观察就会发现不对劲。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虽然他的语气堪称流气,但是我还是非常真诚的和他道谢,并请他以后如果需要帮忙的,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真有。”
“什么?”我的精神立马振奋起来了,“尽管说!”
“等你抢完公司空闲了,记得帮我多画几幅画,救救我可怜的印象里。”
“印象里最近不好?”
“没有,就是感觉很久没突破了,过段时间我会去国外,看看有没有提升的机会。”
我点点头,他对画画、对印象里,的确都是真心热爱的。
聊到一半,服务员上前倒酒,打断了我们的玩笑。
有点奇怪的是,之前他倒完酒就会离开,这次怎么站这么久?
略带疑问的抬起头,才发现是错觉,因为站在我旁边的根本不是什么服务生,是井行!
看着他黑暗中的轮廓,我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辉漠被我这句突兀的话话吸引得抬起了头,看清是谁之后忍不住调侃起来,“你一个夜盲症来这里吃饭,看得见菜吗?”
奇怪的是,辉漠看见他好像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不劳你费心。”
“你不是和于美人有约么,怎么跑来我们这?”
难怪能碰见,原来他约了于浅沫在这里吃饭……
他可真是高效率,在我这里没吃成的饭立马就有人补位上场。
“没想到你们也约在这。”
本来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从井行口中说出,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没想到我们也约在这儿,的确,我们原本是不该约在这种地方吃饭的。
微醺的辉漠单手拖着下巴看井行,脸颊微微泛红。
“只许你出双入对,不许我表露心意吗?”
这话玩笑太过头了,我赶紧向井行解释说刚刚喝了不少酒,辉漠大概有点喝多了。
井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继续把话题接了起来,“表露心意?谁跟谁?”
幕布里的画面播的是自由翱翔的鸟儿,色调明亮,使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辉漠的注视。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赶紧嚷着回答了出来,可声音还是被辉漠压得死死的。
我说,“没有谁对谁!”
他说,“当然是我对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