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很大,洗澡的蒸汽并没有让镜子变得雾蒙蒙的,所以我清晰地看得见镜子中的自己。
置物架上连件浴袍都没有,敲门声却越来越大,我急得要命却没办法开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浴室里四处乱撞。
但我还是高估了井行的耐性,在连续敲了一阵都无人应答之后,直接破门而入,看着我也有些愣住。
我缩着肩想跑开,谁知道脚下一滑就被井行整个人捞起来,“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挣不脱,我只能拼命低着头,撑着胳膊好让自己不那么贴近他,边用手死命抵住,努力想摆脱束缚,可几番挣扎之后,反倒被围得更紧了。
“别动!”他怒喝,是危险的信号。
“我喘不过气了……”挣扎已便变成单纯的求生本能之举。
头顶上突然嗤笑了一声,“巧了,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
“井行!你这么这么……”
“无耻?也巧了,昨晚你也这么骂过。”他笑得更大声了。
我仰头看他,张口想要解释,“我唔……”
醉酒和清醒是截然不同的体验,我已然晕头转向,仅剩的理智迅速被剥离。
不知何时,已经躺回了床上,井行的脸就在眼前,记忆和现实开始重叠,这奇妙的感觉久违又熟悉。
就好像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我们还是年轻相爱的我们,好像所有的阻拦和障碍都消失不见了。
那手抚在我的发丝上,一下下的顺着,让人昏昏欲睡。
他小心地替我掖好了被角,我则是眯缝着眼睛装睡。
他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回身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走过来,我惊了一跳,赶紧将眼睛闭得更加用力。
脚步声停下几秒,一只手轻抚上我的脸,“喂,别装了……刚刚你手机响了。”
演戏也得有始有终,我佯装是被叫醒了,迷瞪着去摸手机,井行也不戳穿,只贴心地递到跟前。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接连打了四通电话,我猜可能是小雪,只是拨过去又无人接听。
我有些紧张,担心她会不会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
井行还没走,应当是感觉到了我的着急,顺手过一整套衣服,从内到外。
我垂着头,脸已然红了个通透,不过现在可不是跟斗嘴的时候,赶紧换上一副着急要往外走,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
毫不意外,很容易的被他堵在了门边上,“去哪儿?”
“好像是小雪打来的,我得去趟医院。”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微皱着眉头问,“她究竟什么病?”
答应过暂时保密,没办法只好扯了个谎,说是有些低血压,保证休息就可以了,还好反正脸也还是红的,他也没法分辨。
“先下楼,吃点东西我送你去。”
我这才看了眼时间,居然都已经要中午了。
挪着步下楼的途中碰见了阿英,她看着我一脸贼笑,我心虚的缩着肩膀,招呼都不敢打。
井行迈着大长腿从身后很快超越过去,站在楼梯下面。
那别有意味的笑成功逼的阿英满脸通红,掩面快步跑开,只剩下我又气又恼的一步一步继续挪着自己的。
饭才吃到一半,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医院催了,结果来电显示是爸爸。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扬了扬眉毛,似乎在问为什么不接,我只好调小了音量接起来。
“喂,爸。”
“你昨晚去哪里了?房子看的怎么样?”
“房子今天去看,我住在秦楚萌家,你放心吧。”
爸爸顿了一下,短暂的几秒已经足够令人紧张。
“好,那你今晚早些回来吃饭。”
“知道了。”
挂完电话就瞧见对面井行满脸诡异的笑,立马羞得抬不起头来,一个劲的扒拉着眼前的菜,就近填饱了肚子。
我的车还停在碧然湾,只能跟着井行的车出门,三月过半,连风都带着暖意,车窗没关,吹在脸上十分舒服。
这份难得的惬意还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旁边花园里突然出现的人给打断了。
我惊吓着缩回脑袋,飞快的按着车窗按钮想让它快速升起,只是某人真的很会落井下石,直接就停在花园旁边按下了喇叭。
“小锦?!”爸爸锻炼的姿势定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