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云郡主一怔:“怎么了?”
孙嬷嬷:“你听大少爷那意思,这是不要咱小少爷了啊!”
翔云郡主大惊:“怎么可能,他说得好好的,连孩子以后的将来都考虑了的。”
且处处考虑周全,孩子的后路都给讲明白了。
孙嬷嬷却撇嘴,不以为然:“郡主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看清楚里面的道道,咱家小少爷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子,怎么就得特特地安置后路,怎么就得特特地置办家产了?这以后整个国公府,都该是他的才对啊!”
翔云郡主听得这个,才恍然,顿时明白了孙嬷嬷的意思:“嬷嬷,你意思是说,大郎其实心里已经不想让这孩子承继国公府的爵位了!”
孙嬷嬷:“郡主你可算明白了,这是已经放弃了小少爷,以后当个废人养了!”
翔云郡主怔怔地默了一会儿,摇头:“不,不行,这是国公府的嫡长子,怎么可以……”
孙嬷嬷:“如果真这样,那小少爷这辈子就算完了,这事我们自己瞒住,可是堂堂嫡长孙,将来不能承袭国公府的爵位,外人怎么看,定能猜到小少爷有不为人知的隐疾,你说是不是?这没个理由,怎么可能,少不得让人猜忌!而且万一二房里生出个孩子来继承了爵位,那郡主的脸往哪儿搁!”
翔云郡主自然是明白其中利害的。
她深吸口气,叹道:“不行啊,不行啊,大郎说了那番话,我只觉得他待我好,我心里感动,觉得他对我儿真好,可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他……”
他是真得放弃这孩子,要当个废人养着吧!
孙嬷嬷跟着叹气:“可不是么,所以大少爷的话,咱们只能听一半,大少爷还可以再纳妾,别人还可以给他再生,他还有兄弟,还有国公府,所以大少爷觉得咱小少爷可有可无,但是郡主不一样。这事传出去,郡主怎么办?郡主便是再生,能保证下一个孩子四角周全?能保证下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小子?”
不能,当然不能。
她生下这个孩子已经觉得去了半条命,再生一个,还得是小子,这太难了。
翔云郡主想想都觉得累,浑身乏力。
孙嬷嬷说的是对的,她不能总听齐大的,这不一样的,齐大心里,兄弟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可翔云郡主不觉得。
正想着,孙嬷嬷又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一件事,郡主怕是还不知道,你猜太太那里是怎么知道咱房里请了大夫,特特地跑过来捉了大夫的?”
翔云郡主拧眉:“怎么知道的?”
孙嬷嬷压低了声音:“是这个。”
翔云郡主看过去,只见孙嬷嬷的手指摆了一个“二”的姿势。
二?二房?
是顾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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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这几天一直精神头不太好,伤风悲月唉声叹气的,顾嘉自然打起精神时不时过去伺候照料,然而容氏这心病,怕是一时半刻难解开的。
有时候她过去,就听到容氏在那里喃喃:“你说怎么就让咱们家摊上这种事了呢!”
她其实算是想得开的,可是她这年纪也到了盼孙子的年纪,好不容易得个孙子风光得意的,却突然出了这种事,心里不好受也正常。
顾嘉其实这几天却是想多了。
上辈子的许多事如今都涌上心里,反复地琢磨推敲,如今她看翔云郡主的心态也就不太一样了。
以前是觉得这个人左右不会是害自己的人,便是和自己闹气有间隙也不当回事,如今却会小心提防着,生怕这个人就是那害自己的人。
或者这辈子她重走老路都有可能的。
顾嘉自己细想想,这次翔云郡主孩子的事被容氏发现,还是因为自己,她若知道了,必然记恨,这都是仇,怕是解不开了。
又想着,怎么上辈子的顾姗和翔云郡主都生了这样的孩子,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瓜葛?
她想着这个,突然心里一动。
曾经莫三公子身边的墨奴儿很是美艳的一个女子,如今想来,那眉眼间倒是有些和寻常中原人不太一样,虽不像出云郡主那么明显,但是多少有点那个痕迹。
这墨奴儿和出云郡主会不会有瓜葛?
如果有,那顾姗和翔云郡主会不会是因为一种原因生下这种有残缺的孩子?
顾嘉想来想去,这事事关重大,也不敢声张,跑出去养父母家,先陪着养父母说了一会子话,又找了萧越,让萧越帮着去查查那墨奴儿的事。
萧越虽疑惑顾嘉为何突然关心一个被流放的昔日莫家家奴,不过看顾嘉神情郑重,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自然是答应了去查的。
萧越又问起顾嘉在国公府的种种,兄妹两个人颇聊了一番,顾嘉看看时候不早了,这才离开养父母家,匆忙往国公府赶过去。
赶回去的时候,便见容氏那边的丫鬟喜鹊正等着,见她过来,笑眉笑眼地说:“二少奶奶,你可回来了,太太叫你呢,说是有事。”
顾嘉听着,赶紧应了,过去容氏那里。
见礼了,容氏让顾嘉坐,顾嘉便说起府里的账目,可是容氏却制止了:“先别想这些琐事,阿嘉,娘和你说个正事。”
顾嘉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道:“娘,你说就是。”
容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如今你大嫂那里,生出这孩子有残缺的,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踏实,你这进门也有些时候了,还不见动静,我心里着急。”
顾嘉站在一旁,没说话。
容氏所说,她能理解的。
她自己如果站在容氏的位置上,怕也是要催底下儿媳妇了。
容氏拉着她的手:“娘也不是催你,这事慢慢来自然是没错的,但是我们总得尽人事才能听天命不是吗?”
顾嘉:“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