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傅安:“……是!”
四个玄色锦缎包袱被傅平傅安解开放在了内帐的条几上,露出了里面的四个一模一样的长方形牛皮匣子。
傅榭摁开了第一个皮匣子的消息,见里面裹着宝蓝丝绸,掀开丝绸,露出了一把青玉为柄嵌金镂雕的宝刀。
他拿起沉甸甸的宝刀,用力拔了出来。
冷冽的锋刃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幽寒光,上面刻着两个篆体小字——“无际”。
傅榭知道这是岳父韩忱随身的宝刀无际。
想到这把宝刀随着岳父战场杀敌,立下无数功勋,傅榭不由心情激荡,恭敬地把宝刀放了回去。
第二个皮匣子里放着一个白绸包裹,打开后里面是两套白罗中单亵裤和两套白绫中单亵裤,长裤的右裤脚锁边处都绣着两个字“傅榭”。
傅榭看了看针脚,发现都是韩璎亲做的,嘴角不由噙着一丝笑意,接着去看第三个皮匣子。
第三个皮匣子里放着两双牛皮快靴。
傅榭且不去试快靴合不合脚,直接打开了第四个皮匣子。
第四个皮匣子里放的全是各种药囊,上面用隶书写着药的名字。
傅榭盯着那娟秀稚嫩的字迹看了半晌,忽然提高声音问道:“信呢?”
候在外帐的傅平傅安:“……”
傅安推了推傅平。
傅平战战兢兢道:“公子,韩姑娘没有写信……”
傅榭:“……”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傅平比傅安要要更心细一点,见公子在内帐半天没动静,便让傅安候在外面,自己踅摸着走了过去,立在帘外隔着帘子低声道:“公子,请容奴才进去回禀。”
过了片刻,内帐传来傅榭清冽的声音:“进来罢!”
傅平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先不急着说话,先用眼睛扫了一圈,见韩姑娘送来的那四个精致的牛皮匣子都已经合上了盖子,看不出什么里面的内容,便行了个礼,低头禀道:“公子,韩姑娘当时看了您的信,似乎不是很……很满意……”
傅榭秀致的眉挑了起来,波光潋滟的凤眼带着疑问看向他。
傅平见自家公子还不开窍,便硬着头皮道:“公子啊,您给韩姑娘的信也忒短了点儿……”
傅榭总算是明白了。
他蹙眉思索片刻,最后道:“出去吧!”他不是不想写长,只是前些日子他要么在作战,要么在急行军,实在是没时间写长。
不过到了现在,想到韩璎连封信都不肯给他写,傅榭的心里就有些空,跃跃欲试打算见了韩璎之后再好好教训她一顿;可是再看看一向懒惰的韩璎亲手给他做的中单和亵裤,傅榭心中又有些暖暖的,很想揉揉韩璎的头发,抱住她好好亲一亲……
傅平答了声“是”,往后退了两步,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了,咳嗽了一声,道:“公子,奴才有个小小的想法……”
傅榭睨了他一眼:“放!”
“奴才这就放,”傅平边说边思索,“不知您如今有没有工夫,傅靖如今正要给国公爷发密信,可以给韩姑娘写封信,随着给国公爷的密信发过去。”
傅榭觉得傅平这个主意似乎挺方便,正要答应,心念急转,却道:“你先下去吧!”他算计了一番,觉得自己再过不久怕是就要见到韩璎了,写不写信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把战报分别发给了枢密院和镇北将军府。
就朝廷来说,承胤帝猜忌心重,不会放心让他领着十万骑兵驻守西疆,而宰相崔成珍和枢密使更不会放心,因此短期内就会宣他进京。
就他父亲一方来说,镇西将军一职一向由徐平春担任,而由他大哥傅松为辅,这镇西将军府将来怕是要交给他大哥的,如今徐平春率部正从兰州赶过来预备接收胜利果实,所以一定会把他调走。
这样来看,他一个月内一定会收到调离凉州的旨意的。
傅平很是不解,却知公子性子,不敢多问,只得退了下去。
这日为了给母亲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韩璎抱了月琴弹奏《江城子》给林氏听,韩玲也在一边陪着。
韩璎轻轻弹动琴弦,乐声犹如丝丝细雨般缓缓流淌,令林氏不禁潸然泪下。
韩玲没想到韩璎还有这才能,心里不禁有些茫然。原本她还以为韩璎生性娇气,一定是不学无术的,可是一路同行,她逐渐发现韩璎其实会很多东西……
韩璎正陪着母亲,韩忱从外面回来了。
韩璎奉给韩忱一杯茶,随口问了一句:“爹爹见谁去了?”
“辽河河道总督陈曦,”韩忱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他要押运粮草去凉州,需要和镇北将军府进行协调。”
说罢,韩忱放下茶杯,眼中满是忧愁,不由叹了口气。
韩璎忙问道:“爹爹,您怎么了?”
韩忱低声道:“傅榭向陛下和枢密院上表,说明了西北严寒,即将进入风雪之季,他部士兵多来自禁军,长于汴京附近,根本难以适应西疆苦寒,士兵需加厚棉衣过冬。”
他剑眉紧蹙:“可是陛下根本不管这些事,而崔宰相声称国库空虚,最后拨去的根本就是夹衣,连棉衣都没有。”
韩忱声音渐渐愤激起来:“西疆的风雪之季滴水成冰,夹衣能让士兵过冬么?”
韩璎心里一动,想了想,道:“爹爹,陈曦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