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室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我们成亲几年了?”
“……哦。”
江宜室瞪了他一眼,“今日我娘过来了,问我是不是天生子嗣艰难。说要是生子无望,不妨打算着给你收两个容易生养的通房。”
“……嗯。”
江宜室气结,探身过去打了他一下,“你再说一遍?”
叶世涛这才从书里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你方才说什么?”
江宜室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
叶世涛这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这事儿岳母说了可不算,我不同意。”说着话,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你也够可怜的——我都不着急,岳母怎么是这个想法?看你舒坦日子过久了?”妻子一度浑浑噩噩没个主见,和娘家也是有点儿关系的。
“我娘怎么说倒是不打紧,关键是你。”江宜室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心里急不急啊?”
“……”叶世涛能怎么说?说不急,她不爱听,哪儿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说着急,她会伤心——怀不上。
闷了一会儿,他才宽慰道:“这哪儿是急不急的事情?要随缘,顺其自然即可。”
“顺其自然?”江宜室的情绪又恶劣了几分,眼角斜睇着他。
他这次回京之后,每日看书整理各路消息到深夜,又不忍回房打扰她,常常睡在大炕或是书房。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形维持下去的话,想要孩子的心思还是趁早收回为妙。
“顺其自然的话,我看你迟早会变成不近女色的人。”说完这句,江宜室都觉得惊奇——风流成性和不近女色可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眼前人用几年的事实告诉她,他都可以做到。
叶世涛明白过来,笑意从心底直达眼角眉梢。他展臂将她带入怀里,低头吻了吻她脸颊,语声中亦有着浓浓的笑意:“想我了?早说啊。”
江宜室一下子红了脸。想要孩子和想他是两回事好不好?
☆、第96章
确定是喜脉之后,叶浔就鲜少出门了。这一点,裴奕兴许管不住她,太夫人却管得住,对她发话了,要好生养胎。
太夫人虽然感觉得出,叶浔待人处事比以往柔和了一些,到底是不知红姑事情的原委。既然不能确定她是从骨子里不想惹事非,也就有着些许担心。她首要之事便是去了趟宫里,以叶浔需要养胎为由,胎象安稳之后才能去给皇后请安,免去了初一十五一站大半晌的辛劳。
叶浔自己也知道,理当有个安心养胎的样子,太夫人说什么都说好。
她并没明显害喜的症状,内宅、外院的事情就还打理着。只是,除去每天上午到正厅示下,其余时间都要留在房里: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花园的竹林里还没完工,是不能去的,怕工匠没个轻重的声响震到胎儿。
而内宅其余的院落都闲置着,没什么出奇的景致,让叶浔转悠,她都没那份兴致。
况且,叶浔看得出,太夫人是自心底恨不得她在床上躺过头三个月才踏实,平时自然要自觉地减少走出院门的情形。婆婆一心娇惯她,她要是处处作对,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是有点儿可惜自己亲手侍弄的几盆盆景,生产之前,怕是都不能踏入花房,只能让太夫人代为照顾了。
在房里倒也不是无事可做。
叶浔时常留在作为厢房的小书房里消磨时间,看书、画画,摆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博弈。
但是比之以往,到底是凭空多了一大把闲暇的时间,只这几样事,不足以长久的消磨时间。
于是,她开始整理手中繁多的书籍,指点着竹苓等几个大丫鬟帮自己分门别类,小书架换成了占据正面墙壁的檀木大书架,书籍按照次序归置到上面。
随后,又开始给外祖父、柳之南和江宜室着手拟出药膳食谱。
外祖父好说,老人家是她的师傅,自己平时就会注意保养,只需将单子交给专门打理他膳食的人即可。
柳之南自从上次受伤,看起来复原了,终究是伤了元气,需得好生调养。药膳种类不同,有的需要每日食用,有的需要每隔三五天服用一次,她又不是时时处处记挂这些的人,叶浔除了给她拟出一份调养的食谱,还要详细地告诉她哪些食物是与开出的药膳相克的,平日不要食用。
至于江宜室,叶浔只需将以前的膳食单子再细致一些。
写完这些,她想了想,让半夏帮自己抄写下来,平日里食用或以前做过的药膳的药理、做法、配料,想起哪样就都记录下来,留待日后分门别类。
江宜室每隔三五日就过来一趟,是怕叶浔闷,来做伴说说话。听竹苓、半夏说叶浔还是闲不住,她莞尔一笑,“不论怎样,肯拘在房里已是不易。”
看到两只猫还是喜欢围着叶浔打转儿,又担心,“你可别太纵着它们,更不可与它们嬉闹,尤其这只大猫,若是与你闹惯了,没个轻重的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叶浔忍俊不禁,抬手抚着大猫肥肥的身形,“它是看人下菜碟,和它投缘的人,说什么它都听。”又和大猫嘀咕,“听到没有?你太肥了,都担心我被你砸到会怎样。”
大猫无辜地喵一声轻叫,继续舔着毛茸茸的爪子洗脸。
江宜室看的直笑,又问起太夫人:“听说这阵子常有客登门?”
“是啊。”叶浔很欣慰地笑,“大舅母来得比较勤,应该是觉得和太夫人越来越投缘吧。每每过来,顺便替外祖母叮嘱我一番。”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江宜室掐了掐叶浔的脸颊,“我姑姑是两样并重吧?偏说成什么顺便叮嘱你。”提到江氏,姑嫂两个是各论各的。
叶浔笑着歪在大迎枕上,“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办吧?”又说起别的事,“听大舅母那意思,是要给三个表哥从速定下亲事?”知道结果,还是愿意说说。
江宜室笑着点头,“是啊,三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家了。这倒不需担心,柳家的门第,多少人上赶着,估摸着今年冬天,两个年长的就能成亲了。”
“成亲好啊。”叶浔笑道,“日后大表哥就能去军中谋个差事,下面几个踏踏实实等着考取功名就行了。”说起这些,就想到了江宜室的妹妹,“宜家呢?亲事也该定下了吧?”算算年纪,江宜家也及笄了。
“你的耳报神倒是灵。”江宜室笑着点头,“是我爹的故交之子,前几日说定了亲事,明年再谈婚期。”又叹气,“她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到心里去,但愿日后别吃苦才好。”
叶浔无话可说,便只是笑了笑。她与江宜家只是泛泛之交,回想前世,竟想不起与这人有关的事,暗自奇怪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过的——她好像是把自己封锁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走进那个圈子的人,她就不能予以哪怕一点点关注。也是奇了。
“不说那丫头了。”江宜室岔开话题,“赵氏那边的人可来过你这儿?”
叶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宜室说的事叶世淇的妻子,“没有啊。认亲那日我都没去,全没必要走动啊。”
江宜室笑道:“那就是有人点拨过她了。”
叶浔细问了问,才明白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