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聂叔叔的工作是不是就丢啦?”三蛋小声问说。
陈丽娜太早了吃不下去东西,跟三蛋俩分着吃一碗面呢,俩人同时捞到一根面,她在往这儿吸呢,三蛋在往哪儿吸呢,小家伙吸过来,啾的一下,想亲她,陈丽娜一口咬断了面,从脑瓜子上拍了一把:“聂卫疆你个臭嘴巴,不许亲我。
小时候想咋亲都行,现在长大啦,妈妈就不给亲啦。
小蛋蛋吐了一下舌头,继续去吃他的面了。
正吃着牛肉面呢,高所长也来吃牛肉面了。几个人离的并不远,高所长看聂国柱一眼,就叹一口气,再看他一眼,又叹口气
“高所长,你这样看着我表哥干啥,你有啥心事儿吗?”陈丽娜给高队和一俩鸡蛋,一份牛肉,就端过去,把鸡蛋一剥再把牛肉主动加他碗里了。
红岩这边普遍工资不高,高队长一个月才三十五块工资,
份牛肉五毛钱,你甭看他一所长,还真加不起。
“国柱的档案还不是正式的,他昨天穿着治服打人,估计工作是保不住了。”高所长就说。
陈丽娜说:“明人不说暗话,有人给你们打了招呼,说好了遇事就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抓人也是抓两边儿,但抓完就放的吧。你当时想抓聂工,或者是我,没敢抓,正好国柱来了,你就把他抓了,对吧?
这也算是一种明哲保身,高所长虽然跟聂工熟,但跟红岩的领导们更熟啊。
他挑了筷子牛肉,敲着桌子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一个领导敢说这话,就证明这地方的风气真是坏透了。”陈丽娜说。
人们指望公安替自己伸张正义呢,公安却说自己身不由已,难怪十几年后,于东海得抬着棺材来肃清这地方,正这地方的风气。
她见聂国柱还在那边儿看着呢,直接从高所长碗里就挑了颗鸡蛋,放聂国柱碗里了:“您呀,跟博钊是老熟人,还敢坑他,这颗蛋我不给你吃,哼。
高所长那遇到过这样的女人,感觉她跟个妖精似的,招架不住,怕她再说一说,一碗面要砸自己头上,端着碗,岀去吃
陈丽娜带着即将给派除所除名的聂囯柱和三蛋,刚回家,就听外面有人喊呢:博钊,你还在吗博钊?”
陈丽娜一听,这不马小芳来了嘛。
估计她这是大动干戈抢了木料,回去了刨实心子的,一惊之下,不惜亲自露面,来看聂工还在不在家了。
陈丽娜贼着呢,这时候要跟马小芳吵架,可就落下趁了。
正好昨天有半桶子孩子们洗脸洗脚的脏水,就在厅屋的台阶下面,里面全是灰尘。
陈丽娜悄声说:“国柱,你拎着桶子,一会儿我开门,你泼水,不要犹豫,就往外面那女人的头上浇。
聂国柱不懂陈丽娜的意思,但他是典型的指那打那嘛,提着桶子往后退了两步,只等陈丽娜一打开门,扑的一声,一桶子脏水就泼出去了。
“啊,这他妈是谁乱泼水?“外面正是马小芳,穿着军绿色的小解放装,白色的小衬衣,黑裤子,一脚蹬的小布鞋,那卷蓬蓬的小卷儿发,刚刚烫的呢,给人照准了泼了一身的水,还没反应过来呢,气的直跺脚。
陈丽娜大惊小怪了,眉毛一挑,作势就开始骂聂国柱了国柱啊国柱,说你傻,你可是真傻,你说说,昨夜咱们全家人的尿啊那是,人城里人的尿不往门外泼的,你咋往门外泼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