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叶绿素最黏亲娘,只有在卢惊绿怀里的时候,才会展露出一点“小天使”特性,其他时候,说是恶魔都有点委屈恶魔了。
“我的祖宗啊,你就别嚷嚷了,让我稍微消停会儿呗?”第不知道多少次把女儿从邀月怀里接过来后,卢惊绿叹着气如此哄道。
“你别总嫌她。”邀月不仅不对叶绿素生气,还反过来给小丫头说话,“她能嚷,证明她身体好。”
“是啊。”怜星也点头表示赞同,“要是个哭起来半天听不到声的,那可就麻烦了。”
卢惊绿:“……”
她望向唯一没开口的白飞飞,道:“我更想要阿飞那样几乎不太哭的。”
岂料白飞飞一挑眉,直接就把自己怀里的儿子递过来了,道:“那我跟你换?”
卢惊绿再度:“……”换就算了!
这反应令白飞飞和怜星同时笑出了声,笑毕,怜星还非常不给面子地嘲笑她道:“你这么嫌素素,倒是换呀?”
卢惊绿坐在床上,单手捂脸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们别笑啦!”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后,怜星和白飞飞当即笑得更欢了,就连素来不爱笑的邀月,都忍不住牵起了唇角。
四个人两个小孩凑在一道,屋内气氛正好之际,外头忽然传来了邀月贴身宫女的声音。
那宫女的语气透着一股紧张,隔着门对邀月禀告道:“大宫主,谷外……来了一队人马。”
邀月一听,当即凛了神色,问道:“谁?”
宫女恭敬地答道:“派出去的人说,为首的那一个,自称大理皇帝,是来探望故人的。”
怜星:“皇帝?!”
而白飞飞和卢惊绿对视一眼,同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能当上大理皇帝,还在绣玉谷内有故人的,除了她们之前救过的段延庆,还能是谁?
不过当初他们分开的时候,段延庆的伤还没完全好透呢,没想到时隔半年再出现,竟是连皇帝都当上了。
卢惊绿想到这里,主动开口和邀月解释了一下。
邀月本来都准备出去教训一下上门乱攀关系的云南人了,听她一说,总算止住了脚步,放缓了神情,道:“既是你们两个的朋友,那让他进来一趟也无妨。”
怜星:“是啊,从大理过来,那可远着呢,此人倒也还算有心。”
这对姐妹的个性就是这样,哪怕外头站的是一国之主,她们若瞧不上眼,那照样直接动手收拾,半点都不会犹豫,但若是勉强入了她们的眼,那态度又会立刻不一样。
卢惊绿最开始害怕她们,但相处至今,也可以肯定地说一句,在大部分时候,她们还是会讲道理的,只要别作死去触碰她们的底线。
有了邀月的首肯,外头候着的宫女立刻出去回话了。
而结束月子期的卢惊绿也从床上起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顺便小心地将女儿放到摇床里,嘱咐在这里当值的宫女好生看护。
“她若闹起来了,你们就派个人出来叫我。”虽然移花宫的宫女做事都很小心尽职,但作为母亲,卢惊绿还是忍不住多絮叨了两句,“千万别让她扯着嗓子一直哭,知道吗?”
“我们省得,绿姑娘放心便是。”宫女也不嫌她烦,又垂首认真应了一遍。
出去之后,白飞飞还打趣了她一句,说她真是半步都离不得女儿。
“就这,平时还整天喊着素素太能闹,完全不如阿飞乖呢。”白飞飞道,“那她要是跟阿飞似的,你还不得直接含在嘴里?”
卢惊绿:“……”你今天怎么回事,说三句就要怼我一句!
很快,她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她们四个去谷口见到段延庆后,白飞飞上来就是一句你居然没死在路上,真是运气不错。
段延庆:“……”真是好熟悉的语气。
卢惊绿也:“……”好了我懂了,看来我只是个被波及的无辜围观群众。
为了避免自己再被波及,卢惊绿干脆没上前,直接躲到了怜星后头。
段延庆虽然被白飞飞怼了一句,但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主动说起了当初他们分开之后,他一路轻车简行,在灵鹫宫部下的护送下,回到大理登上帝位的事。
最后他郑重地向白飞飞和卢惊绿弯腰行了一礼,道:“我能有今日,全仰仗绿姑娘和飞姑娘当初仗义相助,你二人的解毒喂药之恩,我段延庆一辈子都不会忘。”
当初他还是个逃命的大理太子时,就谢过她们好多次了,如今当了皇帝,不仅能毫不顾忌地旧事重提,态度还比从前更恭敬,实在是令人感慨不已。
至少落在知道他原定命运走向的卢惊绿眼里,是很值得叹一声的。
卢惊绿道:“陛下言重了,我们当初之所以能救下你,将你带离金陵府,主要还是靠公主那一手狐假虎威,陛下要谢,可莫要忘了她和灵鹫宫。”
段延庆立刻表示,其实早在他回去处理完那场叛乱,登上帝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去过大漠,谢过黑珍珠,也托其向灵鹫宫转达过自己的谢意了。
“至于绿姑娘和飞姑娘……”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很是柔和,“我是想着你们二位皆身怀六甲,倘若我贸然前来,反而容易惊扰了你们,倒不如晚些再来。”
“而且这样一来,也更好准备谢礼。”
卢惊绿听到还有谢礼,不由得愣了,道:“陛下太客气了。”
白飞飞则呵了一声,态度依旧:“当初他自己说过的,而今实现承诺,这怎么能叫客气呢?”
卢惊绿无奈极了,只能把话题扯开。
她随便寻了个话头,问段延庆这趟过来,准备在中原待多久,可寻好住处了。
段延庆大概一早就打听到了绣玉谷不招待男人的规矩,当即垂手表示,他在庐州城买了宅子,不过也不会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