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等不到她应声,目光扫了过来,皱眉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让我教了?”
这样的死亡问答摆在眼前,卢惊绿哪怕再傻,也知道该怎么选。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她说。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邀月终于满意,声音也放缓了一些,“都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卢惊绿立刻配合地收了剑,然后乖乖跟到她后面,准备找怜星和白飞飞一起吃晚饭。
两人一道过去的时候,怜星和白飞飞已经坐下了,看到她俩一前一后进来,竟也半点不惊讶。
怜星甚至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了一句道:“呀,姐姐和阿绿是在外头碰上了吗?我和飞飞等了一刻钟了,没等到你们,本来还想各自去寻你们呢。”
卢惊绿:“……”二宫主的演技真的很好。
为了不穿帮,她只能笑笑不说话,然后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下,准备吃饭。
说到吃饭,在移花宫住了好几个月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和白飞飞来之前,这对姐妹在饭桌上是从不说话的。
而她和白飞飞来了之后——
“我今天让厨房做了阿绿和姐姐都喜欢的椰子鸡,还焖了豌豆,炒了几只蟹。”
“是到吃蟹的季节了。”
“对呀,一会儿试试。”
反正听着还挺像一家人的就是了。
想到这里,卢惊绿又觉得,邀月生自己的气也是应该的。换了是她这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自己的小姐妹,还负责给小姐妹提升武力值,然后小姐妹一谈恋爱就说要走了,那她也会气得不行。
愧疚之下,卢惊绿干脆在饭菜上来后,主动给邀月拆了几块蟹。
高贵冷艳的移花宫大宫主很喜欢吃蟹,但讨厌动手剥壳,也不喜欢被宫女伺候着吃,所以每次都是只看看不动筷子。
现在卢惊绿揽了这个剥壳的活,她果然心情好极,一顿饭吃到最后,面上甚至还挂上了若有似无的清浅笑容。
等她第一个吃完起身,回去接着练功兼休息后,怜星几乎是立刻挪到了卢惊绿边上,用夸张至极的语气感叹道:“天哪,阿绿你太厉害了,居然半天都没到就把姐姐彻底哄好了!”
卢惊绿:“?”
“不是,这办法不是你教我的吗?”她不解,“我就按你说的,去练了半天剑啊。”
怜星咦了一声,说以前她用这办法,起码要连续用上三天,邀月才会出来搭理她一下呢。
说完还更好奇了:“所以你到底怎么做到半天就让姐姐出来的?”
卢惊绿想了半天,发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相比武功一直以来都很好,最多就是差了邀月一截的怜星,她实在是太菜了,以至于半天不到,邀月就强迫症发作,看不下去出来纠正她了。
之后她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结论告诉怜星,逗得怜星咯咯直笑。
卢惊绿:“……你快别笑了,我知道我武功差!”
怜星:“我不是笑你武功差,我是觉得你误会了,你如今的武功可不差,一定要说,也是姐姐对你要求高才对。”
“我也觉得。”白飞飞给了个中肯评价,“当初在金陵府,我见过你出手,还完全只有个架子,如今的确完全不一样了,你自己天天对着大宫主练,所以才感觉不到而已。”
卢惊绿被她俩说得不太好意思,挠了挠脸,小声问道:“真的吗?”
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当然是真的,我们骗你做什么?”
想着凭怜星和白飞飞的眼界,总不至于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卢惊绿总算建立起了一点自信。
可惜这自信不过建立了一夜,就被拿出更认真的态度与她对练的邀月粉碎了。
第二日上午,两人收剑停手之际,卢惊绿累得只差没趴在地上喘气。
邀月却很高兴:“比昨天撑得久,不错。”
卢惊绿:“谢、谢谢大宫主手下留情。”
邀月摆了摆手,说你赶紧抱素素回去歇会儿吧,她又睡醒了。
提到女儿,卢惊绿才稍微有了点力气。
之后她带着女儿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离自己和叶孤城约定在谷外见面的时间还早,干脆洗了个澡,换掉了身上浸了汗水也滚了泥沙的衣服。
虽然叶孤城昨天睁眼说瞎话地表示她那样也挺好,但直男的意见听听就算了,真的拿来参考就完了!
离约定时间还差一刻钟的时候,卢惊绿总算彻底收拾好自己,觉得可以出去见人了。
她不想叶孤城到早了一个人等在外头,便喊了两个宫女帮自己看好女儿,而后提前出了屋。
往谷外去的时候,她恰好碰上从溪边散步回来的白飞飞。
白飞飞扫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了然,道:“去见叶城主?”
卢惊绿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怎么回答都不好,只好学怜星那样,笑而不语。
结果白飞飞问完,又上前几步,拉住了她。
“你等等。”她说,“头发还都在衣服里头呢,就出去见情郎了?你也太不讲究了。”
卢惊绿艰难地反驳了一下:“……也不是情郎吧。”
白飞飞一边帮她整理头发和后衣领,一边没好气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快去吧。”
卢惊绿本来并不是这个意思,可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方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干脆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