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杵在原地,像被一盆又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彻底没脸去看贺作舟了。
贺作舟嚼了两下烟屁股,见他真的不打算跟自个儿撒娇,哭笑不得,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猛地扬起下巴:“都笑屁!”
嘲弄声戛然而止。
贺六爷转身往舞池外走,走到门边上又扭头,半是无奈,半是哄:“走吧,小凤凰,还愣着干吗?”
方伊池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不可置信地抬起了一点头,用那双盛满泪水的眸子望贺作舟。
似怨又似喜。
六爷的心都要被他瞧化了:“得,自家的凤凰就要自家的枝儿架着。”言罢,走回来,揽着方伊池的腰,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怎么着啊小凤凰,我这根枝等你半天了,乐不乐意跟着走?”
作者有话说:六爷拍的那一下自以为没用劲儿,大家担待一下,没谈过恋爱,比较混球……你看,后面不就挽救回来了? 不过六爷就是典型的人前正经,人后禽兽,池可能要吃苦(床上那种)了。 继续求海星和收藏w顺便安利一下隔壁已经完结的abo《你的味道我知道》嘿嘿嘿。
第11章 短的
方伊池瞬间红了眼眶,把脸往贺六爷颈窝里一埋:“走!”
贺作舟心满意足地将他抱起,走到外面老远,还不见人吭声,忍不住隔着布料,打了两下富有弹性的臀瓣:“睡着了?”
方伊池摇摇头,吸着鼻子轻声道谢:“谢谢六爷替我解围。”
“解围?”贺作舟一哂,“没听见我刚刚叫你什么?”
“小凤凰。”六爷凑到他的耳边,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方伊池浑身一颤,红晕从耳朵处蔓延开来,扶着贺作舟的肩用力一挣,在空无一人的饭店大堂里站定。
灯光照得他裙摆上的金线熠熠生辉,可不是只小凤凰吗?
贺六爷没急着再去抱他,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先发话。
方伊池揪着衣摆,心慌意乱到了极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道谢,可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六爷没听腻,他自个儿也腻了;但不道谢,刚刚那情况显然是六爷在救他呢,不道谢能行吗?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伊池根本没想过贺作舟会喜欢自己,只觉得六爷出手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当真是个君子。
“行了,走吧。”贺作舟见他不说话,心里有点痒,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小凤凰?”
方伊池犹犹豫豫地把手塞进贺六爷的掌心,还没来得及体会,手指头就被包住了。
只听贺六爷和饭店的经理说:“人我带走了啊!”
他心下了然,原来是让他“出局”。
饭店的服务生偶尔会被来玩的老板带出去,有的拿琴,有的拿笙,等老板请客的时候,就出来表演。
看来六爷也是这么打算的。
方伊池边往饭店外走边想,他好像没什么能带的,因着没人敢带他“出局”。
他有有钱的熟客,身份地位和别的服务生不一样,别说“出局”了,就算是在饭店里,也别想找他陪酒。
所以别人会的东西,方伊池差些,他也不靠吹拉弹唱赚钱。
贺作舟把方伊池带出了饭店,还是把外套披在他的肩头,帮着系了纽扣,系完,招呼人上车:“想吃什么?”
“听六爷的。”方伊池坐上车,忽而想起“出局”的时间一般都不短,有些要应酬到深夜,连忙道,“六爷,我想先回趟家。”
贺六爷眯着眼睛靠在车座上:“嘛去?”
“跟我妹妹说一声。”他急切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耽误您的时间吗?”
“不耽误。”贺作舟把人带上车,也就不急了,“报个地址吧。”
其实贺作舟知道方伊池住哪儿,但他愣是摆谱。
方伊池不疑有他,报了地址还不放心,一直趴在车窗上往外瞧,生怕错过了胡同口,耽误了六爷的时间。
贺六爷哪有闲工夫想这些?
六爷正咀嚼着“小凤凰”三个字儿,觉得这名好,念着有味道。
“就这儿。”方伊池提心吊胆了十来分钟,终于瞧见了自家的胡同口,连忙道,“我去去就来。”
说罢,要把衣服脱给贺作舟。
“怎么着?”六爷没接,“外面不冷了是吧?”
他只好继续披着,其实心里也想披着:“冷呢。”
“那就穿着。”贺作舟摆了摆手,“你看着拿点东西。不拿也没所谓,我给你买。”
反正都是他贺家的太太了,缺什么不是买啊?
方伊池没听明白贺六爷话里的意思,还以为这回“出局”的时间长,忙不迭地应了:“成。”
可到了家,他嘱咐完方伊静,倒不知道拿什么了。
为了给妹妹治病,方家说是一穷二白都不为过,不过跟六爷“出局”,钱自是不必带的,至于弹曲儿的琴,方伊池压根儿没有。以前随便弹弹,用的都是饭店里的,好几个服务生轮着用,从不带回家。
想来想去,最后他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