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林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是说——”
“本宫说——都撤了!”褚琪晖一字一顿的咬牙。
长林瞧见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便吩咐了下去。
褚琪晖回到望岳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个下午没再露面,傍晚时分褚月妍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当即就不管不顾的奔了去。
------题外话------
嗯,又有人要作死了,这是窝里反的节奏啊~
☆、第070章 纳妃
“我大哥呢?”褚月妍的声音尖锐,来势汹汹。
长林连忙上前阻拦:“郡主,长孙殿下有命,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要见我大哥!”褚月妍道,一把拂开他就往里闯。
她到底是褚琪晖的亲妹妹,长林就是例行公事的挡了一下也便不再多言,识趣的退到一边。
褚月妍推门进去。
彼时天才刚刚擦黑,褚琪晖的书房里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桌案后头,神色疲惫的闭目养神。
听闻外面的动静,他皱眉看过来一眼,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长久未动,他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粗粝和暗哑。
褚月妍看着他脸上恹恹的神色,有片刻竟是没能缓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收拾了散乱的思绪开口。
“刚才我在花园里遇到长森,白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褚月妍道,随手关了房门。
那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暗沉,她也没有帮忙掌灯的闲情,只就径自走过去,双手往褚琪晖的案头一撑,道:“那个死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当面就敢给大哥你的难堪,大哥你难道还要继续忍她吗?”
褚琪晖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大哥!”褚月妍加重了语气娇嗔着又唤了一声。
“否则呢?”褚琪晖这才开口,郁郁的叹了一声,“父亲宠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如何?”褚月妍的眼中闪烁着灼灼火光,语气锐利的打断他的话,一拍桌子道,“就是因为父亲宠着她,你就不怕她有一天爬到你的头上去吗?大哥你是皇长孙,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如今却被那个丫头处处掣肘?这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褚琪晖的面色一冷,提醒道:“不要乱说话!”
就算他的皇长孙,可“一国之君”这四个字,却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褚月妍察觉自己失言,也是脸色一白,不过随即想到这里是褚琪晖的书房,外人进不来,遂也就泰然道:“我就是不服气!大哥,你不觉得那死丫头已经越来越过分了吗?今天她就敢公然出言威胁你,保不准明天就直接对你动刀子了,到时候你也忍着她?”
褚浔阳的态度的确是让褚琪晖大为光火,但他却没去接褚月妍的话茬,只是面色不愉的听着。
“别忘了——”见到褚琪晖无动于衷,她的眸光一闪,就又冷笑了一声道:“她背后可还有一个褚琪枫呢!”
褚琪晖的目光闪了闪。
褚月妍不禁有些急了,绕过桌案,用力拽着他的手臂道:“大哥,难道你真的要坐以待毙吗?他们两个的命好,恰是生在了大荣城破兵败之时,皇祖父本来就对褚琪枫另眼相待。你虽是长子,可是因为方氏那个贱人挡着,这在身份上还是差了一重的。以前的时候大家还可以掩饰太平,可是现在呢?就冲褚浔阳今日对你的态度,你还指望着日后咱们双方可以相安无事吗?”
提起褚浔阳今天的表现,褚琪晖儒雅的脸上就有一道风雷闪现。
褚月妍瞧在眼里,心思便又转了一转,再接再厉道:“大哥,父亲宠她你是知道的,就算你惦念着兄妹之情,却难保她不会为了推褚琪枫上位而操刀相向。”
这句话,正是敲在了褚琪晖的心口上。
褚浔阳再得褚易安的青眼相待,也终究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女子,他真正的防备的人——
其实一直都是褚琪枫!
这个弟弟,少年睿智,又生在了一个最好的契机上,虽然褚易安对他们兄弟一视同仁,可是褚琪枫在皇帝那里却极受关注。
思及此处,褚琪晖便更是心烦意乱了起来。
他拉开褚月妍的手起身,眉头深锁的走到一边,慢慢思虑着开口:“你的意思——她会对我动手,替老二扫清障碍?”
“哼!”褚月妍不置可否,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就势往那椅子上一坐。
她随手捡起桌上的白玉纸镇在手中观摩,一边道:“大哥你难道还觉得她会手下留情吗?你当是我不知道?她连苏皖都敢公然下杀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褚琪晖勃然变色,骤然回头怒斥道:“你又去见过苏皖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少和那些人接触吗?”
褚月妍被他声色俱厉的模样唬住,随即也来了脾气,将那纸镇往桌上一扔就站起来,不甘示弱道:“果然大哥你也知道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时不趁热打铁的把她揪出来?”
重伤朝臣之女的罪名压下来,任凭她褚浔阳再有什么能耐,也注定是要废了的。
因为苏皖和褚浔阳之间有过节,所以起初从苏皖那里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褚月妍其实是不信的,此时从褚琪晖这里得到确认,自是扼腕。
她气的满脸通红,恨恨的瞪着褚琪晖。
褚琪晖自知拿朝局利害跟她分析根本无用,索性也不解释,只道:“你也知道她的作为不妥,若是传出去,我们东宫也要跟着一起吃罪。”
褚月妍倒是信以为真,随即又是讽刺的一声冷笑:“你把人家当妹妹,当自己人,人家可就未必认你这个哥哥了。大哥,事到如今,你就给我句准话吧——”
她说着,顿了一下,眼底两簇火焰似乎又焚烧的更为浓烈一些,冷然道:“这件事,你到底要如何处理?”
褚琪晖也是为难,对褚浔阳本能的顾忌只是其一,最主要是褚易安那里没法交代。
心中权衡良久,他也不过一声无奈的叹息道:“同室操戈,不会是父亲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