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没眼力的东西!”一巴掌将那伙计推到一旁,掌柜的连忙笑着引二人往里走,“伙计眼拙,怠慢了贵人,还请您多担待!”

一大清早的,大堂里头还点着油灯,光线很暗,看上去实在不讨喜。

“您二位看看是要用点什么?”掌柜的殷勤的问着,暗中目光却是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将两人的衣着样貌再次分辨一个清楚。

“本宫和世子要是有些事情要谈,我们先去二楼的雅间坐坐,掌柜的您帮您的去吧!”褚浔阳道,手中缠了金丝的马鞭鞭尾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掌心。

褚琪炎一直没有吭声,一点目光隐隐扫落她手心里。

灯光下,金色耀眼的马鞭落在她白里透红的掌心里,光影反射,越发衬的她肤色如玉,十指纤纤,十分的漂亮。

褚琪炎不觉失神了一瞬。

那掌柜的极有眼力劲,褚浔阳既然说是不用他伺候,他当即也在跟前碍眼,转身就进了后面的屋子。

“世子请吧!”褚浔阳微微一笑,以马鞭一指斜对面的楼梯。

那掌柜的和伙计值夜的屋子就在隔壁,褚琪炎虽然已经隐约觉出了褚浔阳今日约见于他绝对是有所图谋,但是很多话却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的。

他看她一眼,终究还是妥协,举步上了二楼。

褚浔阳莞尔,抬脚跟上。

彼时二楼的所有房间也都是房门紧闭。

褚浔阳走过去,直接就朝着最里面的方向走去。

褚琪炎的目光微动,凭借方才楼下的一点记忆已经准确判断出她要去的房间就是之前他在外面看见窗子敞开的那一个。

心下警觉,下一刻褚琪炎忽而快走一步抢上前去,赶在褚浔阳抬手推门之前抬手一拦,横掌阻了她的动作。

“今天我大姐成婚,我府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褚琪炎道,“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去!”

“南河王府办喜事,自有王爷和王妃操持,少你一个不少,世子何必如此着急?”褚浔阳道,有些讪讪的收回手,作势整理了一下衣袖。

褚琪炎的目光落在她袖口,却是没有过多的精力与她周旋,只道:“我今天真的有事,你若是想请我闲聊喝茶的话,那咱们不妨改日再约,今天我得要先走一步了。”

言罢,转身就走!

褚浔阳并没有拦他,直看着他走到散步之外才漫不经心的一笑说道:“安乐郡主这婚事办的早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她自己都能应付的来,何至于非得要你去费心?今儿个,世子你操心更多的只怕还是别人家的事吧!”

褚琪炎的脚步微微一顿。

从背影上褚浔阳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追究,随后已经无所谓的将视线移开。

褚琪炎似是犹豫了片刻,最终也还是回头看过来,讽刺的一勾唇角道:“此话怎讲?”

“随便说说!”褚浔阳道,“不过有些事,我觉得很有必要对世子你交代一下!”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褚琪炎就知道,他的预感成真,今天这事是要起波折了。

他的心中戒备,面色却无任何改变,只就从容问道:“交代什么?”

“自然是我东宫方面所有人的行踪了!”褚浔阳道,字字清晰而凛冽,目光明亮闪烁的直视他的眼眸“我父亲去了宫里,大哥在拓跋淮安的喜宴上应酬,二哥和姐妹们都会去你南河王府喝喜酒。而我——也是分身乏术,从今日一大早就和世子你相约在此。”

褚琪炎的目光冷了冷,紧绷着唇角没有接她的话。

褚浔阳已经无所谓的耸耸肩,款步走到一旁。

她双手撑在旁边的栏杆上,俯视下面空寂一片的酒楼大堂,慢慢说道:“抱歉了世子,我知道你深谋远虑,可是今天一旦有我东宫的任何一人卷入此次事件当中,你也绝对不要想着全身而退。”

褚琪炎的面沉如水,默然不语的看着她。

褚浔阳全然无视他目光之中的冷意,只就继续笑道:“方才你和我一同入得这福来居大门,这里的伙计和掌柜都能作证,你现在再要退出去也迟了,反而赚一个欲盖弥彰的嫌疑!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您还是里边请吧!”

说话间她已然转身,一把将身后雅间的房门推开。

大门中开,里面临窗的桌前延陵君懒懒的抬了下眼皮,随后却是坐着没动,又漠然将视线移向窗外。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会突然答应见他绝对没好事。

果不其然,又是早被人惦记上了。

褚琪炎站在门口,目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却是一时未动。

褚浔阳却是不拘谨,当即已经跨进门去,笑吟吟道:“延陵大人烹茶的手艺不错,世子不妨试试,这样冷的天气,喝杯热茶赏赏街景也是不错的!”

延陵君好褚琪炎双方谁都没有吭声,就她一人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还满面笑容,半点也不觉尴尬。

延陵君手边的茶是刚刚煮好的,她便信手拈起一杯牛饮而尽。

延陵君的眉头皱了一下。

褚琪炎还站在门口迟疑着进退两难。

这一番耽搁之下外面的天幕已经缓缓拉开,东边的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嘈杂的吵嚷声。

这福来居的位置毗邻南城门,这个雅间的窗口又开的恰到好处,是正对城门口,离着城门楼不足百丈的距离。

褚浔阳闻讯就是神采飞扬的凑过去,扒在那窗口往外张望,一边回头对褚琪炎道:“城门口好像是闹起来了,世子难道不想瞧瞧热闹?”

褚琪炎的瞳孔一缩——

她这话里有话,自是再好分辨不过的。

此时似乎已经完全没了他颓然选择的余地,略一迟疑,褚琪炎终究还是冷着脸走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