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苏霖也被激起了脾气,语气不由的恶劣三分道:“到底是怎么了?”
本以为罗予琯是不会回答的,不想她却是慢慢抬起头来,眼泪又再次滚了下来,看着他,神色悲戚道:“过几天——我可能要离京了!”
苏霖一愣,“怎么?”
“呵——”罗予琯苦笑了医生给,往旁边别过头去,面容凄苦,“皇后娘娘仙逝,我母亲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府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那府里哪有我和哥哥的容身之所?过两天等我母亲下葬之后就要送她和父亲的灵柩回老家的祠堂供奉,到时候——”
她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
苏霖已经听明白了她话中深意,“你要跟着回乡!”
“嗯!”罗予琯点点头,“在那边,可能会好上一些。”
罗家的局面苏霖也十分清楚,他们家两房素来不睦,现在罗皇后倒台,罗予琯兄妹的日子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罗予琯见他沉默了下来,就擦干眼泪,勉力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道:“世子,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知道,我家中遭此变故,已经是不敢心存奢望了,只是——”
她说着,就有些羞于启齿的红了脸,又再垂下眼睛去,“我的身子是给了你了,我虽是不敢奢求正妻之位,可是——世子若是惦念旧情,三年之后等我孝期守满,您还能接我到您身边吗?让我服侍左右也好,我——”
罗予琯的声音弱了下去,已然泪流满面。
以长顺王府的地位,苏霖的世子妃未来的长顺王妃,怎么都不能娶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的。
罗予琯非但没有纠缠他,反而主动提了这个问题。
苏霖本来是有一点担心,这会儿也全成了对她的怜悯,伸手将他拉入怀中。
他没说话,眉宇之间的是你色却是本能的带了几分凝重。
罗予琯温顺的伏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却有灼灼的光影闪烁。
苏霖只送她到罗国公府前面的一条街就放了她下车,自己也是片刻不停的马上离开。
罗予琯带着香草从后门溜进去,轻车熟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香草备了热水给她沐浴。
罗予琯坐在浴桶里,往身上撩了水,看着身上那些深深浅浅欢爱后的痕迹,冷冷的笑了一下。
香草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旁边给她添水,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小姐,过几天您真的要回老家吗?”
“我?”罗予琯斜睨她一眼,眼底的笑容就越发现出几分十分怪异的森冷来,“谁说我要回去了。”
“那您之前对苏世子说——”香草吃了一惊,诧异道。
罗予琯的唇角勾了勾,冷冷道:“以前有皇后娘娘和母亲在,哥哥有前程大好,我等着就行,迟早也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可是如今这会儿——”
她说着,就是怅惘的幽幽一叹,“我不能再等了,如果不趁热打铁得到长顺王世子妃的之位,再过三年?等我守孝完了,谁知道他还记不得我了!”
之前她还有所倚仗,只要哄着苏霖拖时间就行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必须不惜一切,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争取拿到最大的利益。
罗家这里她已然是靠不住了,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抓住苏霖,早一步谋得长顺王府世子妃之位,这才是最大的实惠。
至于罗翔——
她也管不了了。
香草看着她脸上阴森诡异的神色,心里不觉的抖了抖。
罗予琯敛了笑容,靠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为了吊苏霖的胃口,她今天这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这会儿浑身酸痛,疲累的很,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外面外面有丫头大声道:“大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来了?”
“有点事情想要和三妹妹说。”罗思禹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淡和高傲,叫罗予琯觉得极不舒服。
她吓了一跳,赶忙从浴桶里爬出来。
香草也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扯了件衣袍给她披上。
罗思禹来的很快,而且还是长驱直入,根本就没等丫鬟通传就径自闯了进来。
彼时罗予琯正神色有些慌乱的系着衣物的带子,抬眸看到她就是尴尬一笑道:“大姐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好像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了!”罗思禹笑笑,目光似是不经意的将她周身扫视一遍。
罗予琯赶忙更加用力掩住领口。
罗思禹的目光还是略微一闪,已经扫见她颈边半掩住的红痕。
不过她的情绪掩饰的极好,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笑道:“你现在方便吗?关于二婶儿的丧事,有点事情母亲让我过来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的意思。”
“我——”罗予琯正在心虚的时候,下意识是的想要拒绝,然则看着对方的笑脸又唯恐做的太过更会露破绽,赶紧敛了心神道:“大姐姐先到外面坐吧,等我穿了衣服就来。”
“好!”罗思禹也不和她为难,转身走了出去。
罗予琯给香草使了个眼色,香草慌忙找了件高领子的衣服给她穿戴妥当。
罗思禹镇定自若的就着丧礼的有关事宜和她说了半天的话,罗予琯却是心不在焉,一直强打精神应付。
一直磨蹭了个把时辰罗思禹才起身告辞。
她人一走,香草就腿软的一把扶住桌子,脸色发白道:“三小姐,大小姐来的好蹊跷,她——您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罗予琯也不很确定。
这罗思禹就是个笑里藏刀的性子,何况那次除夕出事之后两人就不怎么往来了,她今天会突然过来,的确是叫人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