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1 / 2)

“等等!”延陵君却在背后又把他叫住。

风邑回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还有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又是多事之秋,舅舅你进宫去求见西越皇帝,想好了由头了吗?”延陵君问道。

宫里刚刚出了这么多事,风邑要去拜访皇帝,直接说是请安,其实也是可以的。

可延陵君既然特意问了,那肯定就是还有别的想法。

风邑也是个一点就通的,直接就不说话了,一挑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延陵君的唇角弯了弯,却够不成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他就举步缓慢的走到一旁,慢慢的开口道:“我不管东宫出了什么事,也不管这也一次的事最终要如何解决,若是万不得已——我只要她没事!”

“嗯?”风邑一愣,一时间倒是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延陵君忽而转身,再度看向了他,“西越皇帝,他能随意处置他西越之中的任何一个子民,可的对我们南华的贵族——却是没有这样的权力吧!”

风邑的眉头一皱,忽而倒提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脸上表情突然就变得纠结又扭曲。

他咳嗽了两声,转身回来,拍了下延陵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君玉啊,不是舅舅不肯帮你,而是——你也知道,连晟那里闹的不像样子,他才刚大张旗鼓的抬着聘礼去东宫提亲,我这个做舅舅的,虽然不介意为了帮你一把,牺牲一下我的婚姻大事,可这叔侄两人公然抢媳妇,这——怕是不好吧?虽说只是权宜之计的暂时博了名头,时过境迁就可以再找借口推了,可这样一来,对浔阳郡主的名声也不好,到时候——”

他会想歪了,延陵君也并不意外,只是听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就难免的脸色不好。

强压下心里沉闷的感觉,延陵君才忍着没对他甩脸色,道:“我是叫舅舅你去提亲,却没叫你去给我迎一个舅母回来,作为长辈——您去替您的外甥牵线一次,这不为过吧?”

让风邑去求亲,的确也能暂时化解褚浔阳眼下的困境,但也诚如风邑所言——

这对双方的名声都不利。

横竖他这一生是都已经认定了那个女子,以前是一直在等着她点头,那么如今,既然是情况特殊,也无妨是就一步到位了。

风邑这一次是真的被惊的不轻,脸上神色瞬间转为凝重,嘶嘶的抽着气道:“以你的身份,要向西越皇室提亲原也当得,可眼下时间紧迫,没有皇上的圣旨,怕是西越皇帝也未必肯买账的。”

“没有圣旨,还可以有口谕!”延陵君道。

风邑一惊,“你要假传圣旨?”

“眼下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不过一道圣旨而已,山高皇帝远的,西越皇帝还能立刻叫人去南华求证此事不成?只要我敢说,他就得信!”延陵君道,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待到此事平定,回了南华,宫里那位还能缺了我这一道圣旨不成?”

提起南华皇帝,他的言辞语气之中并无丝毫的敬重,反而满满的都是轻蔑讽刺之意。

风邑闻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上表情也带了几分古怪,半晌,他才是苦涩的叹息一声道:“以你母亲的身份,求他一道圣旨不在话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说完,就又深深的看了延陵君一眼,然后就转身快步下了楼梯。

*

御书房。

皇帝整夜未睡,这会儿也不觉得困倦,在那案后一座就是几个时辰,听着下头人不断的回禀外面的情况。

“陛下!”一名奉命去陈府的御林军校尉面色铁青的走进来,跪在了当前,道:“属下失职,方才带人赶去陈府的时候,陈府的下人说陈老太医和延陵大人连夜出城去寻药给太子殿下解毒,这会儿并不在府中,府里只有一众下人。”

“嗯?”皇帝一愣,眉目之间当先就浮现明显的狐疑之色。

而与此同时,匆匆进宫的风邑则是和李瑞祥在羽花园中偶遇。

两人一阵寒暄。

风邑就将手里一个瓷瓶递过去道;“听闻皇帝陛下经常会晕眩不舒服,甚至会昏厥,本王这里有个早年得到的秘法,大总管不如拿去叫太医验一验,若是合适,就送去给皇帝陛下试试?”

皇帝是有头风的毛病,但却不是动不动就晕倒的。

风邑刻意提到了让太医查验,李瑞祥的眼中闪过一点莫名的神色,便是不动声色将那瓶子收好,笑道:“王爷有心了,王爷来此,是要拜见陛下的吗?刚好咱家也要回去复命,给王爷通传吧!”

“有劳大总管,本王是有点事情想要求见皇帝陛下!”风邑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才到了殿前广场,就见到几个人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然后不消片刻功夫,里头就传来一声脆响,却是皇帝发怒的迹象。

李瑞祥的步子一顿,扭头看了风邑一眼,道:“王爷稍等,咱家先去给您通传一声。”

方才进去的明显就是皇帝的暗卫,这个时候,皇帝本来就无心关心别的事。

风邑自然不去触霉头,连忙拦下他道:“算了,看着皇帝陛下这里应当是还有事要忙,本王还是先走吧,等下得空再过来。”

他说着,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瑞祥的袖子道:“那药有奇效,大总管千万记得让太医看看,没准真能有用!”

他这样一再强调,李瑞祥就是想要忽视都难。

“是!”李瑞祥点头,招呼了一个小太监送他出去。

*

这接下来的一整天京城之内都不太平,到处官兵横行,兵荒马乱。

正午时分,暗卫回来复命,已经把方氏带了回来。

皇帝听见这话,却是一反常态,并没马上召见,而是捏着眉心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他自己想来都觉得害怕,之前是愤怒,这会儿就是恐惧更胜于愤怒了,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方氏不算什么,褚浔阳也不算什么,如果褚琪枫的身世上面会有瑕疵,那也不算太大的事,可是——

他最难以容忍的,还是褚易安。

褚易安和方氏同床共枕,真的就能对她的出身一无所知吗?

一旦方氏的身份被证实了,那么他对长子的信任也就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