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昕芮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平淡,平平无奇,只是唇角弯起的那一个弧度莫名带了几分深意。
郑氏早上进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说病了就病了?
褚琪炎的脑中瞬间就闪过无数个惊险的念头,敛眉看了褚昕芮一眼,然后就转身大步迈进了苍茫夜色当中。
褚昕芮站在原地目送,唇角弯起的笑容带了深深讽刺的意味,待到褚琪炎走的远了,她方才弯身下去,取了药油给睿王妃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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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琪炎健步如飞,走的飞快,打探了褚月歆和郑氏出宫的线路,就直奔了东侧宫门,赶过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被告知那两家的马车早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前就已经各自离开了。
“世子要是担心王妃的话,属下替您回府去看看吧!”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褚琪炎身边的侍卫就主动提议。
褚琪炎不语,闭目思忖片刻,再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眼底颜色还是一片清冷,“你带几个人回王府,你带几个人追上去,护送褚月歆的马车,务必要将她顺利送回东宫之后再回来复命。”
侍卫们很快的准备好马匹。
两拨人领命去了。
褚琪炎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剩下的几个心腹打马一并离开。
他似是漫无目的,只不紧不慢的带人从东大街上一路慢慢行过,行至半路,去东宫和南河王府的两批人就纷纷来报,说是两家的马车都顺利送到了各家的大门口,沿途也不曾发生任何的意外。
“是么?”褚琪炎听了属下禀报,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又再闭眼思忖了片刻,忽而是目色一寒,调转马头又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先是回东侧宫门走了一趟,守门的侍卫回禀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转而又去了南侧宫门。
侍卫们不明所以,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再到南侧宫门的时候却是得到消息,就在他之前刚离宫不久,睿王妃也实在熬不住,被人先行护送回府了。
却难道是声东击西吗?
可就算李瑞祥是要脱身,他直接不声不响的藏起来也就是了,何故还要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褚琪炎这会儿着实是满心的困惑,但却也没功夫细想,又带了人去追睿王府的马车。
这边他是带着十二分的警觉,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不住的思忖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正在心不在焉的时候,前面才要经过一个岔路口,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微微往旁边瞥了眼,却见那边的一株柳树下竟是停靠着一辆马车。
褚琪炎一愣,下意识的拉住缰绳。
“世子!”他的侍卫立刻戒备了起来。
褚琪炎看过去,见到那边依靠马车站着的一个人影,眉头不由皱的更紧,抬手制止道:“退下!”
侍卫们不敢忤逆,留在原地,却还是紧张戒备的看着那边。
褚琪炎独自打马过去。
褚浔阳本来是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听闻他的马蹄声,方才睁开眼,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你?”褚琪炎早就料到是她,却怎么都揣测不透她的用心,“你玩这么多花样,是要做什么?”
“跟你做个交易!”褚浔阳道,也不废话,直接绕到马车的前面,抬手将车门拉开。
那车厢里点着宫灯,一目了然就看到一个身着素服的妇人人事不省的歪在一边。
不是别人,赫然——
就是南河王妃郑氏。
褚琪炎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后面等在路口的侍卫更是不可思议的打马上前,怒声道:“这不可能,属下明明是亲自护送王妃的马车回到王府的,也亲眼看到王妃进了门的。”
褚浔阳不语。
褚琪炎的心里却是十分明白——
她若是在皇宫里或是回南河王府的路上设计劫走了郑氏,势必要引起很大的骚乱,于是设计郑氏和褚月歆先后赶到身体不适,郑氏人在病中,经不起激,褚月歆要出宫,她势必也要同样的待遇。这样将她引回了南河王府,再派遣了高手秘密潜入去掳人,那就要容易的多了。
毕竟——
郑氏身为南河王妃,谁会晚上不时的进出她的卧房去查看她的行踪?
顺利的掳劫了郑氏之后,再用睿王府的人激发了褚琪炎的疑心,将他引过来。
褚琪炎的面色铁青,冷冷的看着她,自己心明如镜,也就没甚的废话,直接就开口道:“李瑞祥在你手上?你这样大费周章,是想要从我的手上换他的活命?”
他这思维跳跃的厉害,侍卫们自是无法领略的。
褚浔阳莞尔,单手撑着车辕跳上去,随意的坐下,含笑道:“如何?以你母妃的分量,够是不够?”
“他不是太子的暗桩!”褚琪炎却是不置可否,只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是褚琪枫控制他,也不会等到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才动手,他不是你东宫的人?你为什么要保他?”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
褚浔阳但笑不语,只道:“这个不用你管,横竖现在南河王妃就在我手上,我只要你一句准话,行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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