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人回来吩咐阿木尔给拓跋淮安送信,但是同时,却有人寻着褚浔阳留下的线索去围住了那山后的别院了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批人,那么不用想——
他们就是阿木尔派出去的。
阿木尔会多一重小心,她可以理解,可是对方这样做了,却全程都瞒着她,没给她透露任何的消息出来,这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这就是说——
他不仅怀疑和她偶遇的人有问题,更是——
在防范着她拓跋云姬的。
阿木尔只是一个侍卫头领,如果不是得到拓跋淮安留下的密令,他就绝对不应该会避开自己去办事。
“你是说,我五哥在防范我?”拓跋云姬道,每个字从唇齿间吐出来,都感觉似是有千金重。
延陵君莞尔,却是说道:“其实你还可以怀疑,是我为了引诱你就范而可以捏造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已经晃到了后面的窗口,打开了窗子。
冷风扑面,拓跋云姬猛地打了个寒战。
她抬头,延陵君单手撑在窗框上的时候却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眸一笑:“你继续考虑吧,不过真下定决心的时候,可能得要孤身犯险的潜入洈水城去搬救兵了!”
言罢,就单手一撑,从窗口翻了出去。
拓跋云姬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一张脸上血色全无。
虽然也不排除延陵君说谎骗她的可能,但她的心里仍然不好受,万一——
真是拓跋淮安的命令呢?
如果血缘关系不可靠,那么他们也是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就是这样,他都还是对她留了一手,命令一个奴才监视约束她的一举一动吗?
不!她不相信!一定要亲自确认一遍。
拓跋云姬飞快的定了主意,转身又奔跑出门,直接去了拓跋淮安的寝宫。
他办事小心,寝宫里一定有暗格,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有所发现。
拓跋云姬也是学了延陵君,绕到走的后窗的位置,她很清楚王廷里侍卫换岗的时间,所以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他们,蹑手蹑手摸到窗下,才要推窗户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一阵沉重却不很明显的响动。
有人在拓跋淮安的寝宫?
是谁?阿木尔吗?
拓跋云姬一把连忙捂住了嘴巴,使劲伏低了身子蹲在窗根底下。
那阵响动过后,是一前一后几个人的脚步声。
“快去吧,照之前说的,把这封信送给王上,顺便确认他的准确归期!”阿木尔道
把果然是他。
有人推门走了出去。
拓跋云姬没敢动,等到房门合上,才又听道有人担忧说道:“头儿,现在王廷的情况十分紧急,就是有云姬公主拖着,那些人也一定忍不了了,他们会不会赶在王上回来之前提前动手?奋力一搏?”
“如果他们敢,早就这样做了!”阿木尔道:“他们派去北疆的探子已经连续失手两次了,王上一直平安无事,他们就不敢有所动作。当时一直没有往这边传递消息,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果然他们忍不住对云姬公主也下手了,王上的估算没错,就是他们!昨天要是公主有什么闪失,就是证据确凿拿下他们的大好时机,现在却不行了,只能防备着,等王上回来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也就先后离开了。
原来拓跋淮安早就遇到了刺客,并且查到了对方的身份,可是为了引蛇出洞,却竟然明知道她在王廷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还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跟她说。
昨天真的是她运气好,否则——
如果她死了,拓跋淮安大概也只会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吧?
也得亏是她不予余力的在想方设法的替他守住王廷,断绝他带兵在外的后顾之忧。
原来——
她所以为的兄长,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
拓跋云姬转身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壮志踌躇的心态,反而心灰意冷,浑身麻木。
☆、第110章 提线木偶,异想天开
除夕的国宴过后,风连晟微醺的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因为喝多了酒,他的面色微微有些泛红,看上去,那张脸就越发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彼时他正单手撑着额头,坐在桌旁闭目养神,心情看上不好不坏。
李维敲了敲窗户,递了个小瓷瓶进来道:“这是太医配的解酒药,殿下您先服两粒,明天还有祭天的仪式,得先养足了精神。”
风连晟从窗口接过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吞了,又喝了口水,过了一会儿,感觉胃里灼烧的不是那么厉害了才又随手叩了两下窗户。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吗?”李维从窗外探头。
风连晟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语气散漫道:“年过了之后,多打起点儿精神注意西越那边过来的消息,荣烈和褚浔阳的婚期应该很快就定下来了。”
“是!”李维领命,想了一下,就一挥手,示意原本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侍卫后撤,待到人都离的远了,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上回您私自更换了镇国公呈送进宫的奏章,待到他回来之后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是您所为,要不要趁着现在,先制造线索,转移视线?”
荣程昱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了,葛翔被杀,他根本就是不想掺和的,但是为了试探幕后有所关联的人,就故意如实罗列证据,写了奏章回来禀报事情的始末。
他虽没点名真凶,但所有线索直指,却是和他们朝廷本身脱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