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次的因缘际会,随后在四王府,她再叫人冒充了四王府的婢女,打着褚浔阳的旗号去前面请延陵君过去偏厢,届时出了事,褚浔阳就会联想到之前的偶遇,然后就把一切归罪于华思媛不知廉耻的投怀送抱。
这个局做起来其实很简单,也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少的心思。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
“如果我的计划能够顺利达成,那两个贱人不死也得被定国公主剥一层皮!”华思悦不无遗憾的恨声道。
华益青却是听得汗毛倒竖,干吞了好几口唾沫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再仔细的跟我说一遍,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诚然这个时候华思悦还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个偶然才出的出差错,就漫不经心的将自己设计的整个事件事无巨细的一一陈述了一遍。
最后见到华益青的神情凝重,她也不由的紧张起来道:“大哥,你怎么了?这事儿我筹谋了许久,虽然棋差一招,但是父亲也不会发现是我做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阻止,一定不能让华思媛入四皇子府。”
“你觉得四皇子过去偏厢那里只是巧合?”华益青看她一眼,眼神阴郁又透着焦虑。
“怎么?”华思悦却是不解。
“你不是说叫人冒充四王府的婢女去请的荣烈吗?那荣烈为什么没去?那个丫鬟呢?”华益青道。
华思悦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脱口道:“是华思媛身边的人,事后我已经确认过了,她是照我的吩咐给荣烈传了话,并且说荣烈也答应了,就要过去,后来——后来应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所以才阴错阳差的让四殿下给碰上了吧!”
因为那个丫头完好无损,过去给她报信的时候还沾沾自喜,所以华思悦根本就没有多想。
“如果真是巧合那倒还好了。”华益青道,虽然一时半刻的也找不出明显的破绽,但心里总归是有些疑虑。
“大哥,横竖现在事情是都已经发生了,别的都可以暂且放放,但是一定不能让华思媛进四王府的!”华思悦急道,隔着袖子抓住他的手腕。
华益青更是千头万绪,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这次你闯祸不轻,先安分点儿,一定不能让父亲察觉了此事和你有关,所以你和我,我们暂时都不能妄动,横竖事情还没定下来,而且就算定下来,中间为了压住风声,也要隔上一段时间,先消停一阵,等后面再想办法。”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华思悦遗憾的叹了口气。
华益青是被她的自作主张气的不轻,但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发火也无济于事。
“好了,一会儿父亲他们就该回来了,我先走了,不能叫他们起疑。”华益青道,举步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止了步子回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句,不管是荣烈还是定国公主,那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你凡事都离他们远一点,否则惹祸上身,就是父亲也都未必能帮得了你!”
想着自己做的事,华思悦多少是有点后怕的,白着脸,赶忙应了,“我会注意的!”
华益青于是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出了院子。
*
西北地区连着两月滴水未降,隐隐有了要闹旱灾的迹象,这天风连晟留了几位朝廷大员,一直商量这事儿到了晚上。
华城刚从宫里出来,就遇到冷氏派去堵他的人,火急火燎的去了四王府,一番交涉,回到丞相府已经临近三更。
华思媛受了惊吓又自觉是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进门之后就不胜虚弱的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道:“父亲,女儿冤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
她是真的冤枉的很,只是去换身衣服而已,没想到这就招惹了祸患。
华城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一直不肯轻易站队,最近还要不容易审时度势,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要准备扶持风连晟上位了,后路都铺好了,偏偏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冷氏看着女儿受屈,也心疼的拿了帕子抹泪,劝道:“老爷,媛儿也不想的,这孩子今天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照管好女儿,才闯出了这样的祸事。”
真要说起来,她的心里也觉得冤枉的紧。
华城看着哭的悲痛欲绝的妻女,心里虽然憋了一口气,但到底也不是冲着她们的,想要妥协,但是想着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要化作流水,终究还是怒气难消,狠狠将刚拿到手里的茶盏砸在了地上,怒声道:“这件事上有蹊跷,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存心要和我华作对的!”
冷氏的心头猛地一跳,不可思议道:“老爷你是说——”
“二丫头才刚许给了太子,三丫头就跟着出了这样的事?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作祟,要拆我华家的台的。”华城道,额上青筋一抽一抽的跳。
“那会是谁?难道是四殿下吗?”冷氏出了一身的冷汗,忍不住的思忖。
如果真是风乾算计的华家,那么就算只是为了赌这一口气也一定不能把华思媛送进他的府邸了。
那这样一来,华思媛就只有长伴青灯这一条路可走了。
华思媛反应过来,哭的就更加伤心了起来,焦急的去扯冷氏的袖子,“母亲——”
现在她就算是要做妾,也一定要扒住了四王府不放的。
冷氏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但华城明显是在图谋大事,她却不能这个时候就顶风作案,只想等着对方气消了再劝。
*
太子府。
因为有公事要处理,风连晟回去也不算早了,映紫奉命而来,一直守在附近,直到把褚浔阳交代的话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了方才折返了镇国公府。
风连晟回府之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李维却有些魂不守舍的,跟进门去,还是觉得云里雾里,“方才荣家那个婢女是什么意思?定国公主这是要拿华家开刀了吗?”
现在这朝廷之内,人人都摩拳擦掌的想要拉拢褚浔阳,可她就是洁身自好,不为所动。
本来李维就是一直都为风连晟的无为之治心焦不已,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褚浔阳会突然主动找上门来,并且狮子大开口,直接就是这么大的声势。
左丞相华家?朝中文官之首,实打实地位稳固的权臣。
“以前本宫就只觉得女人没脑子起来很是叫人烦恼,现在倒是大大改观了,若说后面还能多出几个这样自以为是的,没准本宫就真的可以坐享其成,等着有人帮我把一切的障碍扫清,再将江山帝位全都拱手奉上了?”风连晟则是笑得春风得意,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
他说的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自然指的不会是褚浔阳。
“殿下的意思,是要给定国公主这个面子了?”李维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