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开!想挡我家主子的路,就请皇帝陛下的圣旨来!”朱远山底气十足的一声怒喝,拔剑出鞘就一路往人群里冲杀过去。
那些御林军谁也没想着会需要在这里当街动手,出于本能的反应就纷纷退让开去。
眼见着朱远山劈开了一条道路冲了过去,褚浔阳就冷冷一笑,闪身往后退回了车里,“青萝桔红,上车,我们走!”
“是!公主!”两个婢女应声,才要上车,风梁的眼中就闪过一抹狠厉的神情,下令道:“给我拿下她们!定国公主深夜和老二在这里私会,本王怀疑他们意图不轨,定国公主,对不住了,请您跟着一起进宫,当面向父皇做个解释吧!”
他持着马鞭的手直接横臂一挡,将青萝二人堵在身后。
褚浔阳肯定是不会就范的,不耐烦的从桌下摸过自己的软鞭,不由分说就往他手臂上缠去。
风梁就是十足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哪里是他的对手?
褚浔阳存心要给他一点教训,软鞭灵蛇般往他手臂上一绕,风梁还不及挣脱,已经被她手上用力一拽,风筝一般被牵扯着从马背上扑了下来,眼见着是要脸先着地,他身边那个侍卫果然是身手灵活,非同一般,立刻飞身扑来,一把抓住褚浔阳手里软鞭的鞭身,限制她的力道,一手刚好抓住风梁的腰带,将他提起来,往后远远地抛开。
风梁的身边,居然也出了这样的高手了!
褚浔阳的心里不由的重视起来,腕上发力,想要拽回软鞭,没想到却竟然没能撼动。
风梁受惊不小,被那侍卫甩出去,踉跄着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指着这边,恶狠狠道:“褚浔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王下如此重手?只冲这个,你今天是非要随本王进宫面圣不可了!”
“阮天!”他越说心里就越气,已经是暴跳如雷,“她再反抗,就给本王用强,绑也要把她绑进宫里去见父皇,天子脚下,本王就不信还真能反了她了!”
那个叫做阮天的小个子本来就只等他的命令,手上立时发力就想将褚浔阳拽下车。
他的力气的确大得惊人,褚浔阳一个防备不及,赶紧撤手。
阮天一把扯空,脚下也只往后退了半步,干脆直接扑过来要拿褚浔阳的肩膀。
对面风启的马车前,铁方紧张的看着,忍不住小声的冲那车里道:“殿下,怎么办?”
虽然褚浔阳身边的人都不弱,但风梁今天也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并且随行的还是御林军,真要对上了,褚浔阳未必吃亏,却也绝对讨不到好处。
黑暗中,那男子清俊冷淡的面孔上似乎反射出一种骇人的冷光,他略一思忖,就冷声吩咐,“去见宣城公主,告诉她,机不可失,这是她最后能抓的机会了!”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明显铁方是心领神会的,立刻对旁边一个侍卫吩咐了下去。
那侍卫点头,无声无息的隐退,绕开一边,从后巷方向直奔了镇国公府。
这边阮天一抓,直扣褚浔阳的肩膀,褚浔阳的目光微微一凝,稍微一侧肩,同时身形一矮,就自他爪下跃下马车。
却不想那人竟是极难缠的,一击不成,脚步突然刹住,往后再一反手,居然真就趁着褚浔阳才落地不稳的空当,一把压住了她的肩膀。
“公主——”彼时朱远山不在马车旁边,几个丫头惊呼一声,齐齐扑过来,然则也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当然,褚浔阳也不是那种只会安心等着旁人来救的人,恼怒的反手一掌,直劈阮天的手腕。
她运了内力,阮天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当即就是手腕一麻一痛,下意识的松了手。
褚浔阳借机往前奔出去两步,劈手就要去夺旁边一个侍卫手里长枪,然则始料未及,方才运送内力的时候大概是用力过猛,此时下腹的位置却是骤然从内里收缩着刺痛了一下。
方才情急之下,她几乎是完全忘了自己身怀有孕的事实,此时便是一阵后怕,冷不防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能放弃原来的计划,伸手护住了肚子。
褚浔阳一步后退,已经错失良机,那阮天乘胜追击,已经又扑了过来。
“大胆!敢伤我家公主!”青萝气急败坏的怒喝一声,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攻击,就近闪身挡在了褚浔阳前面。
阮天对褚浔阳有所顾忌,对她可不会,脸上闪现一抹冷厉的幽光,手下方向一变,直接变化一掌,直击她的心口。
褚浔阳这回是真的彻底被激怒,然则她才刚动了胎气,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一侧突然有寒光激射而出,铁方的长剑适时赶到。
阮天是太过自负而没有料到风启的身边也会有这样的剑术高手,虽然仓皇闪躲,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血口子。
他抱着胳膊,不得已的后退两步。
风梁却是怒气冲冲的上前,大声斥责道:“老二,你敢怂恿手下当街亮兵刃,这是存心要抗旨不尊吗?”
因为他是奉皇命而来,今天自知占尽了优势,所以有恃无恐。
马车里,仍然不见风启的面孔和表情,他这一次传出来的声音也一样的平静无波,却分明有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凉之意,“老五,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父皇是叫你来寻我的,可没叫你做旁的事,你若是再要胡来,逼得我对你出手,后果你自己清楚!”
不管怎样,崇明帝都不可能动褚浔阳的。
这一点,风梁其实也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风启不插手也还罢了,如果真要逼得风启拿这事儿做把柄要将他怎么样了,崇明帝只怕也不会深究。
“哼!”风梁冷笑了一声,还是心有不甘,“老二,你可别忘了,就算你马上要身陷囹圄,人家的心里可只就惦记着自己的夫君,一心想着出城,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你现在还要为她强出头?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做什么事,随后自会向父皇当面解释,用不着你来管!”风启道,语气冰冷,“现在,你走是不走?”
前面就是镇国公府了,褚浔阳今晚出门为了掩人耳目,故而带着的人不多,随后只要她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有大批侍卫前来支援。
风梁知道,坚持下去,他绝对讨不到好处。
“我是领命而来,自然是要回去复命的!”心里略一思忖,风梁说道,却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的看向了褚浔阳道:“定国公主,就算你不肯承认,但是老二他一再的出面袒护于你,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本王现在就是怀疑你们之间有所牵连,关系匪浅,所以——还是要请你跟着走一趟了!”
“如果本宫不答应呢?”褚浔阳看着他,冷冷说道。
风梁突然就玩味着笑了,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风启的马车道:“怎么你都不好奇父皇急着传召老二进宫的缘由吗?”
褚浔阳的心头一紧。
其实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她就想问的,只是为了不辜负风启特意来给她通风报信的苦心,才不得不安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