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秤在心里左摇右摆,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眼珠转了转,咬了咬牙,道:“宫主,二宫主,吴清知错。二宫主确实叮嘱过要放除淤血,我也知晓其中医理,只是昨夜守职太晚,今早头脑昏沉,一时没有撑住,才睡了过去,错过了时辰,吴清甘愿,甘愿受罚。”
后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是有些紧张。
“既然确实是你做错了事,就按延误病情处理,你自去三长老那里领罚吧。”
吴清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季温良做宫主不过两年,平日里甚少罚人,他以为他心肠柔软,很好说话,如果自己做出诚心悔改的样子,便能免了这顿罚,没想到……
“去三长老那里,不是要降了羽级?”
“你以为呢,这可是延误病情,是要人命的大罪啊。”
“可不是?如果今日宫主不在,活人不就变成死人了吗?”
“别看铁羽和铜羽只有一级之隔,这之间的差距大着呢。”
“再升上去可就难喽。”
吴清听到身边的窃窃私语,直觉得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打了几巴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可他知道季温良在宫中的地位,只得咽下不甘,垂首道:“吴清领命。”
不敢看大家的眼睛,退出了诊房。
季温良倒不是与吴清有什么私仇,如果犯一些小错过去便过去了,可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他心里知道姑息不得。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才道:“都散了吧。”
众人鱼贯而出。
“呀,师兄,你的衣服都脏了。”展惊鸢指着季温良的胸口道。
季温良低头一看,月白的衣服上果然氤氲了一片血迹。
想来是刚才离病人太近,不小心粘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