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站了出来,今曰早朝到现在他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做这搅屎棍不可了。
深吸一口气,柳乘风道:“陛下,微臣有个疑问。”
朱佑樘表面上虽是冷漠,朱冕之后的脸色夹杂着几分怒色,搭在御案上的双手微微蜷起了拳头,盛怒之下,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勉强应付柳乘风道:“柳爱卿但说无妨。”
柳爱卿三个字说得很重,这意思是说,朕知道你想搀和,可是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就消停消停,少来这么多废话连篇。
柳乘风当然是一副没有理会到的样子,继续道:“陛下广开言路,明知忠言逆耳,却仍能将苦口良药当作甘露,微臣佩服,五体投地。”
朱佑樘差点没被柳乘风的话给噎死,本心上,他是恨不得柳乘风赶快从殿中消失,偏偏这家伙不识趣,顺竿子往上爬不说,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分明是逼着朱佑樘耐着姓子听他‘胡言乱语’。
柳乘风咳嗽一声,继续道:“微臣方才听了宁王的书信,却有一点疑惑,宁王的书信虽然可以作为证物,可是世子朱麟可曾写过一封书信给宁王?若没有朱麟的书信,又怎么证明这一份宁王的书信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到了这个时候还穷词夺理,柳乘风这也算是为朱麟舍得一身剐了。
柳乘风的话道理还是有的,单凭宁王的书信,谁能保证这里头没有阴谋,且不说这书信是有人仿了宁王的字迹,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宁王的离间之计?
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找到朱麟的书信来证明朱麟私通宁王的证据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朱麟就算写了书信给宁王,那也应当是在宁王府收藏,想从宁王手里取书信,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萧敬冷笑,尖酸刻薄的道:“现在已经证据确凿,难道宁王还故意写一封书信来冤枉了朱麟?廉国公,杂家知道你与成国公有些交情,你们还厮混在一起入股做生意,可是私交是私交,现在我们在这里所言所奏的都是家国大事,廉国公岂可因私废公?”
萧敬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本来双方只是围绕着朱麟来相互辩护,可萧敬一句因私废公,就直接给柳乘风定了姓,让人以为这柳乘风之所以为朱麟辩护,并非是因为认为朱麟无罪,只是与朱麟关系匪浅的缘故而已。
柳乘风显然不能上他这个当,小人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合格的厚黑人士,你越是纠缠因私废公的问题,反而容易把自己套进去,他立即还击,道:“宁王为什么不能故意写一封书信来冤枉朱麟,朱麟乃成国公之后,成国公守备南京,是宁王图谋不轨的最大障碍,冤枉朱麟,必然要波及到成国公,借几封书信除掉成国公,我若是宁王只怕也肯做这笔买卖。”
一语刚毕,顿时又是满殿哗然。
朱佑樘被柳乘风一提醒,也不禁生出了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