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拱手和吴典寅道:“大人,人证,动机,证据皆在,所以毛献友杀害继子以及讹诈西南二罪清楚明了,请大人依律判处毛献友斩立决!”
“我不服。”毛献友看向夏百川,“夏讼师你说话啊!”
他不会认罪,这个案子一定还有转机的,他请的可是燕京讼行的讼师。
果然,夏百川道:“我有一问!”
杜九言看着他。
“剖腹验尸,真的如同你所言,确凿确实吗?”夏百川道:“虽祖师爷曾立法过,但那几十年里,也不过发生了几列,所有的卷宗中,对于解剖查找死因的准确性,并没有明确的定论和说法。”
“而毛寅案,所有的证据和人证,全部建立在解剖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基础都是错的呢,你当如何?”
果然是冲着解剖的事来的,燕京也不是他们所表现的那样超然脱俗。
对于吞并西南的事,他们分明就是迫不及待。
“此事,有邵阳的胡大夫以及县衙的仵作签字摁了手印。你来质疑这件事的结果,没有意义。万事都有第一次,我们刚对这个结果负责。期待并等着所有人提出质疑,并推翻我们的结论。”
“所以,夏先生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夏百川抿唇,摇了摇头!
杜九言看吴典寅。
吴典寅醒神过来,拍了桌子,道:“本案经过邵阳县衙以及西南讼行的查证,认证物证确凿无误!毛献友,你可认罪?”
“不认罪,我没有!”毛献友指着杜九言,“她就是袒护西南,就是推卸责任,就是不想赔钱,才将所有的事推到我身上来。”
“这样毛寅的死,就和她和西南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吴典寅懒得和他说,指着书吏,“让他画押!”
“我没有,你们这是屈打成招,你们所有人都是蛇鼠一窝,来坑害我。”
“什么解剖查死因,谁相信你解剖的结果。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毛献友说着,忽然低头,将自己的两个拇指和食指咬住,撕了两块皮下来!
“我不会摁手印的,你们定不了我的罪!”
“刁民!”桂王指着毛献友,“不摁手就摁脸!”
他说着,抄起吴典寅的砚,随手将里面的墨泼在毛献友的脸上,摁着他脸贴在了画押的纸上。
毛献友嗷嗷的大叫。
“咬手!你就是断手了,本王也能让你认罪!”桂王丢了砚台,拂袍回到椅子上。
夏百川看了一眼桂王,转身冲着门外看去。
人,应该到了!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豆绿色官袍的刑部知事,急匆匆进来,“吴知府,吴大人稍等!”
所有人朝外面看去。
“下官刑部刘戎,叩见王爷,拜见吴大人。”
桂王看着对方没什么反应,吴典寅微微颔首,道:“刘大人从京城而来,可是有事传报?”
特意从京城来的,还赶在了这个时候,看来,来者不善啊。
吴典寅眉头紧蹙和杜九言对视一眼。
“下官奉命前来,传三司之命!”说着去找,“谁是西南会长杜九言?”
杜九言拱手,道:“正是在下!”
“你解剖办案,自以为标新立异,实则刚愎自用荒诞乖张!不但违律更是违背了道德底线,不但会受到律法的责惩更会受到世人的谴责!”
“所以……”刘戎没有说完,杜九言打断对方的话,“大人,本案通过解剖,不但查明了死因,更在此基础上找到了杀人真凶。如今得到了验证的手法,如何是荒诞乖张。”
“我还没有说完!”刘戎道。
“您不用说完,若要对我违律的行为进行责罚,我杜九言认罪,也愿意接受。但并不能就此否决解剖查验死因的手法。百年前祖师爷定下这个条例,就一定有他的根据和道理。”
“若刑部对仵作的查验结果存在质疑,欢迎你们用一切辩证的、正常的手段来反驳这个案件。”
“杜九言,你果然狂妄!”刘戎道。
“这不是狂妄,这是认真!你们可以来抨击我的行为,但这个案子,你们没有经过查证,就没有资格来质疑。还是这句话,我的罪我认,但这个案子的真实性,请用证据来反驳!”杜九言拂袖道。
她的话一落,刘戎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无数人的齐声高喝,“不查证,没资格!”
“对!不查证,没资格!”
“杜先生行的端坐的正,请你们来查!”
刘戎看着外面,指着杜九言,一转头又看到了桂王冷冷的脸色。
他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杜九言在宝庆府的很受爱戴和拥护,却没有想到,居然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今天来,有两个任务。
一是监督杜九言的责罚,二则是将杜九言以戴罪之身带回京城。
“杜九言,你这是煽动百姓造反,你好大的胆子!”刘戎道。
杜九言挑眉,“刘大人,您是只桂王吧,我可没这个本事造反。”
刘戎吓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