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造反了,怎么了?!”桂王道。
刘戎噗通一声跪下来,“王爷误会了,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好说话,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话都说不清楚,你当的那门子的官职!”桂王道。
刘戎吓的不敢辩驳。
“刘大人,”就凭借夏百川的态度,杜九言也猜到了刘戎此次来就是要带她去京城责罚,圣上说给她半年时间,可她不过一个月,就做下了如此大的事情,圣上就算想再给她机会,都开不了口,“您来一趟,不能让您白跑。您可以观看行刑,但我不会跟你去京城。”
“西南还有许多事在等我处理,圣上只给了我半年时间,我不能错过这个时间。”
“所以,请转告三司的各位大人,有什么话,等半年后我去京城述职的时候,再提出来聊吧。”
刘戎起身看着杜九言,压着声音,道:“你这是违抗命令!”
“谁的命令?”杜九言看着他,“你来,是三司之命。而我半年之期是圣上金口玉言!刘大人,我是应该听圣上的,还是应该听三司的?”
刘戎语噎。
“你不是传话的,做决定的人不是你,我不与你为难。”杜九言道。
刘戎气的冷笑,眯眼道:“行!那本官今日就做一回监官!”
“好巧!”桂王跺着步子过来,盯着刘戎,“本王今日也做监官,一起啊!”
刘戎吓的腿一软,道:“不敢!”
“你不敢,有的人敢的很。”桂王怒道。
刘戎连连拱手道不敢。
杜九言和桂王拱手,转头看着吴典寅,“大人,判吧!事情要一件一件的了,您定了毛献友的罪,结了毛寅的案件,学生才好名正言顺的领罚啊。”
“好!”吴典寅也是一头的汗,这案子怎么就到府衙来了,真的是两头不能得罪。
他这个知府,做的也太累了。
“此案证据确凿清明,毛献友已画押认罪,本官依律判毛献友故杀之罪,斩立决!”
毛献友磕头大喊冤枉。
“西南讼行会长杜九言,因违反律例,毁他人尸体,按罪加一等处罚,笞一百六十下,以儆效尤,责令天下!”
毛献友被带了下去。
桂王凝眉看着杜九言,低声问道:“真想被打?”
“真想!”杜九言道:“王爷您只要负责,让他们打轻点就好了。”
说着凑上去,“做做样子就好了。”
桂王微微点头,不等他说话,府衙的捕快上前来,做出请的手势,和杜九言低声道:“放心,在下手中有分寸!”
杜九言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谢多谢,改日请喝酒。”
捕快笑着道:“不敢。”
“大人,学生好歹也是西南的会长,”杜九言含笑道:“这在府衙打,实在是……”
吴典寅想想也对,总归要给杜九言留点面子,“来人,将门关上!”
“大人误会了。”杜九言道:“学生是要去菜市口啊。”
吴典寅一怔,桂王没忍住笑了起来。
刘戎一怔,但转念一想,就明白杜九言这是为了出风头,没想到被打了,还要这么高调张扬。
夏百川也是惊住,越发不能理解杜九言的想法。
“好,就依你!”吴典寅道:“带杜先生去菜市口。”
菜市口通常是斩首的地方,这里是城中心,每每行刑都是人山人海。杜九言出了衙门,顿时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人,有人喊道:“你们不能打杜先生,她是为了查办案子,为了将凶手绳之以法。”
“你们打他,太寒天下人的心了。”
“我们邵阳的百姓,愿意替杜先生受罚。”
“我们宝庆的百姓也愿意替杜先生受罚。”
杜九言走在人群之中,一一拱手,含笑道:“大家的心意杜某心领了,但一人做事一人担,岂能叫各位代我受累。”
“不用难过。我今天虽违背了现在的律法,但却不后悔,因为我查明了毛寅的死因,审判了凶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杜先生,呜呜……会很疼的。”有小姑娘哭了起来。
“谢谢妹妹关心,我……”她没说完,桂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走快点,磨磨蹭蹭的。”
小姑娘哭的更伤心。
“杜会长,”有几位穿着讼师服的年轻人上前来,拱手道:“您做的事,我们支持您。解剖查验死因,对于查办案件来说,多了一条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们支持您。”
“对,我们襄阳的讼师支持您。”
“我们蓟州的讼师也支持您。”
“杜先生,我是蓟州衙门的仵作,我也支持您。解剖查验老祖宗就用过,有了这个手法,我们仵作查办的时候更加轻松。杜先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支持您。”
“杜先生,我是宝庆的仵作,我也支持您。”
杜九言一一拱手,道:“多谢各位远路而来,杜某很感动,铭记在心,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