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夏先楠道:“你们不要忘了,季林就是杜九言才定罪砍头的。而且,你们请她也不会来。”
季玉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去房里查看。
房间里很乱,她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小姐,”她的贴身丫鬟翠枝道:“奴婢也觉得其实可以请杜九言来查的。奴婢听说她做事很认真,很有一套,她来了一定能查得到少爷是意外还是他杀。”
“父亲不同意,这个时候不要惹父亲生气了。”季玉在房里走了两圈,目光落在窗户上,“翠枝,你说要是有人进来,他能从哪里进来?”
翠枝想了想,道:“就只有后窗了。”
房间里小解的马桶放在净室里,净室的门外放着屏风,门上垂着帘子。马桶就搁在墙角,人有人从净室进来,正在小解的季长平正好背对着这边。
“翠枝你站过去。”季玉道。
翠枝应了一声,站在墙角的位置。
马桶早就被拎走了,但地上还留着污秽,她挑了位置对墙站着,忽然一只手摁在了她的后脖子上,翠枝吓的一跳,想要挣扎,但是毫无反抗的力气,一直被人摁着往下。
手松开,翠枝气喘吁吁,季玉道:“长平比你力气还小,如果对方是个男人,那就更加反抗不了。”
“你看地上。”季玉指着地面,“这些污秽,像不像挣扎的时候溅出来的?”
翠枝点头,“可就算我们知道是有人杀了少爷,可也查不到凶手啊。”
季玉转身去了外面,爬上后面的窗户。
外面是花田,窗户下很多的脚印,显然下午已经有人检查过了。
季玉还是跳了出去,主仆二人提着灯笼一路找,一无所获的两人再次折返回来,忽然,季玉看到了贴着窗户左手边五六步的地方,有东西在闪光。
她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了一块玛瑙石做的盘扣。
现在很多人讲究,嫌普通的扣子不好看,就用玛瑙石打磨做成扣子,贴在衣领上。
女子有坠子,所以用的少,这种玛瑙石等石头的盘扣在男子的衣服上更多见。
“小姐,”翠枝倒吸了一口气……
季玉攥着这个石头,“不管是不是和长平有关,先查了再说。”
这种石头价格不低,一般的铺子里没的买,一般的人也买不起。
……
吴文钧身上的官袍脱了,他和金嵘隔着一间对面而坐,两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恨意。
“本官死不了,”吴文钧盯着金嵘,冷笑道:“而你就不一定了。金嵘,背主求荣,终不会得好报!”
金嵘回道:“吴大人,若非你做的太绝,我也不会将你牵连出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呵!”吴文钧道:“没有我的证据,就凭你们的证词?只要圣上肯见我,我一定能活着出去。”
他现在就在等,等任延辉帮他,只要他还能见到赵煜,一定能为自己自辩。
昨天,事发突然,他被杜九言逼入了绝境,经过一夜的沉淀和思索,他已重新有了应对的办法。
金嵘看着他,冷冷地道:“别的不说,就你杀桂王的事,你也必死无疑。”
“那不是我做的。”吴文钧身体未倾,低声道:“你何时听到,我交代过要杀王爷了?”
金嵘明白,吴文钧打算将他的门客谭先生退出来顶罪。
这是吴文钧一向惯用的手段。
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道:“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吴文钧冷哼一声。
隔壁的隔壁,毛文渊喊着冤枉,他已经喊了一夜了,嗓子干哑,喊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难听又刺耳。
门打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吴文钧看着进来的新任牢头,可对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过去,在钱羽的牢房前面停下来,道:“钱大人,圣上传召。”
“好!”钱羽起身,他的常随们进来,端着水提着梳子,捧着换洗衣服和官帽。
钱羽梳洗换了衣服,精神焕发地出来,路过吴文钧的牢房门前,笑了笑,“吴大人,多谢你给了钱某不一样的人生感悟。这牢中感觉很不错,你仔细体会,慢慢待着。”
“钱某出去后一定争取,争取在你将来斩首的时候,做监斩!”他说着拂袖要走,吴文钧走过来,隔着栅栏两人离的很近,吴文钧低声道:“你有资格笑我吗?”
“你为官多年,又比谁干净?”
钱羽也低声道:“我是不干净,查一查恐怕也是要死的。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动这种银两。”
“关乎别人性命的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