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姑娘?”那公差一愣,往城中一指,“半个时辰前刚进城,怎么?”
衙役没答他,只回头看向沈府小厮。
几个小厮面色凝重,低声道:“进城了?暮家的院门锁着,没人。”
“是不是去义庄了?”
“不应该吧?听闻今早赵家村有个婆娘吊死了,特意差人来请暮青,她从赵家村回来,应该去县衙回禀一声才是。县衙和暮家都没人,莫非……”
“她可有再出城?”衙役回身又问。
“没见着又出城去,这是?”
这来势汹汹的寻暮青,莫非沈府又死人了?
那衙役不答,只脸色不太好看,回身吩咐道:“两个人留在这儿守着!再派两个人去义庄瞧瞧,其余人跟我在城中分头找找!”
几个小厮点头应是,果真留了两个人在城门处守着,其余人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瞧得那公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有两人留了下来,他便凑过去想打听打听。
一转身,见那来办路引的少年还立在原地,公差便白了他一眼,他心思被别的事吸引了去,便没了再盘问刁难这少年的兴致。公章一盖,前往汴河城的路引和那张身份文牒便都丢给了他。
少年接到手中,面露喜色,不住道谢:“谢官爷!谢官爷!”
“滚滚滚!”那公差烦躁地摆手,再懒得瞧他一眼。
少年将路引宝贝似的收夹在身份文牒里,这才背着行囊出了城门。
晌午阳光暖融,洒在江南小城长满青苔的城墙上,照见那离城远去的少年脊背渐渐挺直,风中独自清卓,挺韧如竹。
直到背后的城墙再瞧不见,官道两旁渐现江河密林两岸风光,少年才将怀中的身份文牒拿了出来。
目光一落,脚下忽然一个踉跄!
暮青素来冷静,竟也难得在打开身份文牒的一瞬黑了脸。
这名字……
周!二!蛋!
大兴发源于汴河流域,一条壮阔蜿蜒的汴江将八万里江山巍巍山河分作南北两岸。汴州乃大兴江南门户,首邑汴河城坐落于汴江与南北运河交界处,乃大兴漕运、盐运中心,素有雄富冠天下之称。
傍晚,日落山关,城门将闭,城外依旧有不少排队等着进城的百姓。一名其貌不扬的少年从简陋的马车上下来,加入了进城的队伍。
城门旁,一张榜文贴在城墙上,一群青壮年聚在榜文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