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曹尚书曹学!”暮青不管百官的心思,拿着名单便念,曹学目光躲闪,听她道,“奉县知县的口供中有述,‘军中需多少抚恤银都是直接跟朝中说,拨下来多少那都是户曹说了算,若不使银子,拨下来的数目定有苛减。’胡文孺所犯乃贪污重罪,你犯的则是苛减受贿之罪!有账本为证,奉县何年何月贿赂了你多少银两,你何年何月去兴隆银号里拿银票的,两本账册的数目皆对得上!你听好,我现在不仅怀疑你在任时因抚恤银两收受江北各地的贿赂,我还怀疑凡朝廷经由户曹发银之事,包括赈灾银、抚恤银在内,你都曾收受地方官贿赂!”
曹学惊得双目圆睁,张口欲辩,却见暮青抬手砸来一物,啪地扔在他脚下,他惊得跳起,低头一看,赫然是他曹家的私印!
“你以为你庶子的银票我是白赢的,这私印我是白刻的?”暮青怒问。
曹学闻言,目光有异,又想辩白,却仍被暮青堵了口。
“你如果想说和嘉兴的账我查不出问题,那你趁早闭嘴!查不出问题,才是问题!”
曹学眼中的异光忽然便成了惧色,他隐约觉出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和嘉兴钱庄是谢家的产业,谢家女正是你的宠妾,这些年你利用和嘉兴钱庄收受贿赂,账目做进了谢家经商的账里,你自以为此账做得干净漂亮,却不知商家各有本私账,账面太干净的多是假账!”暮青斥罢,这才看向元相国,问,“相国大人曾说此案由下官全权查办,此言可作数?”
百官在此,元相国心中再怒,也不能食言,于是沉声道:“自是作数!”
“那好!”暮青回身道,“刑曹衙差听令!查封曹府和盛京和嘉兴钱庄,曹府在京内京外的别院庄子也一并查封!曹府所有人即日搬出,无令不得私自回府,等候查抄点账!”
曹学两眼一翻,只觉得要晕倒!
“大鸿胪范高阳!”暮青又念一人名字,范高阳望来,惊意、怒意、狠意、惧意,纠结成团,似要碾碎暮青。
“御史刘淮!”暮青无视范高阳,接着念!刘淮腿一软,他在奉县县衙里见识过暮青的厉害,对她有些惧意,听见她念到了自己,只觉得今日要完。
“光禄丞吕良海!”
“谏议大夫侯田!”
“大司农史光科!”
“大司农丞魏涛!”
“武库令马友晋!”
“右京府都尉谢卫廷!”
“龙武卫抚军刘汉!”
暮青一连念了九人的名字,有文有武,官职名姓都在列,其中范高阳、刘淮和侯田都是当初朝中派往边关议和之人,在奉县县衙,步惜欢大赦之时,数这几日反对得厉害,当时她就知道此案必与这几人有关,如今一查,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