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子就地将人放倒,抬眼时看见暮青的眼神,点头便利落地将人扛起,和石大海一起将少年和他的伍长送进了山路对面的林子里,回来时手中提着两个腰牌。
暮青接过来一看,南大营的。她将腰牌递给刘黑子和石大海,刚刚那两人与他俩身形相像,且刘黑子就是要去南大营的。她命令不动那辆空泔水车,四人只潜入林中隐蔽。
过了会儿,一辆粪车从林子深处赶了出来,看见有辆空车停在空地上,人却不见了,不由纳了闷。泔水车挡了路,两个兵只得停下来到前头察看,刚走到车旁,两人的脚步便齐齐一僵——车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人影!
两人齐惊,还没回头,颈侧便一痛,双双仰面而倒。
刘黑子和石大海将两人往泔水车上一放,赶着马车便到了对面的林子里。
这两个兵是北大营的,暮青和月杀拿了腰牌,刘黑子和石大海扒了四个兵的军袍,四人便在林中速速换衣。这两个北大营的兵身形都较为削瘦,月杀挑了个高的,暮青挑了个矮的,一接军袍,就地宽衣解带!
月杀一惊,眼神杀人,刚瞪向暮青便见她已麻利地宽了外袍,那杀人的目光一睃便慌忙转开,急急往暮青身前一挡!
刘黑子正往身上套军袍,见月杀负手不动,在林子里立得笔直,不由奇怪地看向他。
石大海也觉得古怪,探着头就往月杀身后看了一眼。
月杀见了,眼神霎时化作一把剔骨刀!
两人忙低下头去,心中更觉古怪——都督也没啥啊,不就是穿了身神甲?他们都知道,队长为啥还要挡着?
两人只敢看不敢问,执行夜间任务的规矩时要当哑巴,都督和队长都这么说。
暮青换衣的间隙瞥了眼月杀的背影,这人迂腐至极,她裹了束胸带,又穿着中衫和神甲,且林中的阴蔽处,刘黑子两人能看见什么?但月杀就是要挡着她,直到她换好了军袍,且军容齐整后,他才换衣。
待月杀也换好了军袍,刘黑子和石大海已经解了那四个兵的裤带,将人都给绑到离地有些距离的粗枝上。大泽山虽离盛京城只有三十里,但林中有狼,为防他们走后,人被狼给叼去,他们便将人绑上了树。
随后,四人各自查看了军容,衣衫都还算合身,只是月杀的身量高,袖口裤腿有些短,幸好有袖甲和春靴在,倒也不显得破绽太明显。
暮青看了三人一眼,以眼神示意——走!
暮青和月杀推着粪车,刘黑子和石大海推着泔水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林子,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望见了军营。
营里灯火煌煌,延绵如星子,自半山腰上远眺而去,若星河落人间。
西大营的侧门开着,门两旁有守卫,两侧的木墙砌着洞,重弩架在其中对着营外,望楼上亦有人瞭望站岗。暮青四人推着车走到营门前时,正见着一队巡逻哨走过,四人都戴着面罩,营火和月光照在身上,眉眼不易辨认,暮青和月杀推着粪车在前,到了门口便要解腰牌。
哪知道腰牌还没解,一个守卫就捏着鼻子催促:“快走快走,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