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婆婆执起甄钰的手,帮她把袖子往上折了几折,露出那只仅拇指大,颜色淡去的蝴蝶纹身,一一行行道出口:
“甄慈姑娘,你姐姐与我说她最想要的礼物是一件蝴蝶纹粉红袄子,就和你手上的蝴蝶一样的颜色,她还想要一枝可爱的榆叶梅簪在耳边,如果可以,还想吃四马路上的糖炒栗子,和广东宵夜馆的钵仔糕。”
甄钰开始相信这通奇奇怪怪的话,啮住下唇,眼泪掌不住从眶里掉出,掉在手腕上,两脚发冷,突然软了,她猴在地上无声啜泣。
成婆婆年纪上来蹲身不便,强忍着腰痛脚酸,跟着蹲下身,翻看甄钰的掌心,顺手占了一卦,她用温和的言语稳住甄钰:
“姑娘将交恶限,及时收手的话,便能从恶限里脱出。”
“毕竟你的名字,可在妈祖庙里写着,福气用不尽。”
“只要放下仇恨,一切将会跑起来的。放下吧,你姐姐都不恨。”
甄钰破涕为笑,反袖擦去冷却在脸颊上的眼泪:“如果死的是我,我也不会恨。倒不如死的是我,成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须强如带着仇恨,羹里不着饭里着,一辈子坐卧不安。她很自私,抢走我的命数,硬将她的命数塞给我。”
挂钟响起,已到两点,甄钰撇下成婆婆在原地,睡在病床上横针不拈,竖线不动,闭上眼睛不言不语,状若送客。
“方才第一回见着人,便知此次劝说,是担雪填井。”成婆婆摇摇头,喃喃自语,说泛不了甄钰,惆怅地摸起手上的翠玉手镯,脚步略斜走出病房。
人移步到门边,甄钰用上粤语,叫住她:“婆婆。”摸出顾微庭给的金表送过去,“我给你一点谢意,你帮我和姐姐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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