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慎看!(前一段可以)(1 / 2)

——在那个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在桐县的时光,她带着玄影从县衙转回,推门入内,是朱伯伯从厨下走了出来,照例地埋怨怎地才回来。

阿弦落座,忽然想到一件事,忙起身去到东间。

掀起帘子,却见炕上空荡荡地,并没有“英俊”的影子。

她蓦地慌张起来,东边西边,连柴房都找过,终究一无所获。

老朱头看她如此忙碌,笑问:“又找什么?”

阿弦道:“阿叔呢?”

“哪个阿叔?”

“英俊叔呢?”

朱伯乐不可支:“傻孩子,你哪里有个什么英俊叔了?”

“我有啊!”阿弦忍不住大叫。

朱伯走过来,在她额头上一按:“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撞见那些东西了?”

又道:“这袁使君越发能耐,居然要修什么善堂,我看这也不过是另一个中饱私囊的借口……好了,快去洗洗手吃饭,有双全汤喝。”

袁恕己?

善堂……

但是,英俊呢?

恍惚中,阿弦似觉着……好像从未跟英俊相遇,而他也像是不存在的。

这个人也许,只在她的想象错觉之中。

立在原地,忽有些不能呼吸,又好像能自由呼吸的不是口鼻,而是自己的双眼。

因为双眼中有冷风渗入,然后又变成大颗的泪陡然涌出。

阿弦离开崔晔书房往外之时,正见崔升廊下走来。

彼此照面,崔升见她双眼泛红:“你怎么了?”

忽地发现她来的方向正是书房,忙小声道:“难道是哥哥说了什么重话?”

“没有,”阿弦揉了揉眼,“阿叔对我最好,说什么重话?无稽之谈。”

崔升笑道:“我以为呢,重话都在我身上了,怎会舍得说你?”

阿弦心里一疼:他的确一句重话都没有,反都是好话,但为什么这些好话,却听得她心中这样不自在,甚至隐隐地难过呢?

不明白,阿弦也不愿再想:“是了,前日二公子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已有空,这会儿可能去查看么?”

崔升道:“这太好了,我正想问你,又怕问的多了像是紧着催你呢。”

两人一拍即合,阿弦想了想,叫崔升稍等,她便跑回院中,果然见桌上放着两个包袱,还有从宫里带来的糕点盒子。

阿弦也并未翻开看,她来的时候并没带什么东西,此刻便随意地搁在一块儿往背后一甩,又将点心盒子提了。

崔升看她又背又提,竟是一副跑路的姿态,吓得不轻:“我们只是去城西,又非长途跋涉,你做什么行李都带上了?”

阿弦道:“忘了跟你说,我要离开崔府了。”

崔升大惊:“什么?”

阿弦道:“勿惊,阿叔已经知道了。”

崔升才要问她崔晔知道与否,听了这句,忽道:“难道先前你去书房就是跟他说此事?”

阿弦道:“是啊。不说了,被人看见了恐要闲话,我们走吧。”

“等等,我还没弄明白……”崔升仍有些懵。

“边走边说就是了。”

两人正过角门,便闻数声虎吼从后传来。

崔升道:“逢生怎地忽然叫起来?”

阿弦却想到未曾跟逢生告别……此时听了虎吼阵阵,仿佛逢生在跟自己道别,竟越发难过。

及至出了崔府,阿弦将崔晔方才所说利弊说明,却并没提宫中武后也“提醒”之事。

崔升瞠目结舌,叹道:“自古便不闻有女子出仕,本朝有你,实在是千载难逢,我本该恭喜你,但是你要离开府里,我却又喜不起来了。”

阿弦本也大不自在,见崔升如此,反更不能流露分毫:“还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呢。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整天白吃白喝地赖着,自个儿也不舒服。再者我仍在长安,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怕什么。”

崔升笑道:“说的是!你虽是女孩子,却比我豁达通透多了……咦……”说到这里,崔升上下打量她,“就算现在知道你是女孩子,我仍是不能信呢。”

阿弦大笑。崔升又道:“我听说母亲给你制了两套女装,怎么不见你穿?”

哪壶不开提哪壶。

回到平康坊,将行李放下,因多日不住,屋子有些落尘,崔升吩咐两个侍从帮忙打扫,又看那点心盒子,随口问道:“这些东西是宫里的?”

阿弦奇怪:“你怎么知道?”

崔升笑道:“我怎会不知,这盒子是御用的。”举手点了点那盒子旁边那一枚金黄色龙纹徽标。

阿弦也笑:“是我孤陋寡闻。”

崔升这位刑部的同僚家住城西常安坊,距离平康坊有一段路程,两人骑马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地头。

指着前方门口,崔升道:“就是那里。”又道:“今日他称病告假,咱们就借探病去看一看如何?”

当即去旁边铺子里买了两盒糕点,拎着前去。

两扇大门紧闭,虽事情过去不算太久,却已没了什么曾有过白事的痕迹,小厮上前叩门,不多时一个丫头出来,将门开一条缝:“谁人?”

崔升道:“我是令史刑部同僚,特来探病。”

丫头迟疑道:“原来是大人,主人今日不在家。”

崔升奇道:“他病了不在家休养,却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