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解释说,测试还是一定要做的,在送我回去之前,首先得确保我的身体能撑过下一次穿越。但听说我使用过故障定位器又正常归来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尽力游说我配合他,马上就去做体检。
他还给了我纸和笔,建议我把自己的事情写下来——“提供一点考据的线索,也许能找到翻案的旁证?”可是这件事就很难做,因为凭空我不晓得该从哪里写起,难道要从遇到张文笙的第一天开始写?……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磨折,我很不愿意去回想。
倘若对照着樱子的谎言去一一驳斥、一条一条地写,就必须就地翻书,把她那本胡话都看一遍……还是算了,我是非常不情愿的。
我同陈虞渊说,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要专事拜读别人污蔑我的文章啊?
他的回答简单粗暴,漫不经心,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要不然你就穿越到作者著书之前,把她给杀了吧。
我想,在这件事情上,陈虞渊可以说对我是完全没有同情心的。毕竟他是著作等身享誉寰宇的学者,可能确实很少被人在背后编排这个那个。
对他来说,百年我也有别人研究我的著作等身,基本上铁板钉死了我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最可恶是陈虞渊虽然不同情我,对我的亲身经历却很好奇,老是要问我跟我爸那个副官的事体。
我被他缠得不耐烦,便与他说:头一遭见面在我家里,我家正在搭台子唱戏。
陈虞渊精神大振,两眼放光,问我道:可是请了北戏班子在家里唱?
我实说道:我爸爸出去听戏了,我寂寞得很,让秘书拉了雁鸣社到家里来唱白蛇传。
陈虞渊一拍桌子,差点连一摞字纸一块儿推倒。我听他自言自语,兴奋言道:果然白贞贞的事情是真!
我:……
所以写下来又有什么用,并不能佐证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啊!白老板的确到我家搭台唱戏了,张文笙就是在那天出现的。樱子撒谎的本事极高,每件事都写了八九分的真话,只掺一分的假。
也许要还我清白,真的只有穿越到有她的年代,直接毙了她。
陈虞渊又问我:书里说你爸的副官英俊倜傥、文武双全、聪明非凡,在你爸爸跟前特别得宠,是这样吗?
我好生气,对他说:他当学生时就英俊倜傥、文武双全、聪明非凡,专得他教授的宠爱,给他开过老多后门、行过无数方便,这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