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昔翯接过她手中的信件,“发生什么事了?”
凛遥语气急速:“门内来急书,有人劫狱救重火教门徒!”
六扇门的牢狱出名的固若金汤,驻守的高手不少,哪方人马敢造次?庄昔翯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浏览信上的内容。
泠坠朝其他后置到来的捕快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鹿鸣道有人劫镖,成兴镖局押带的货物全被掳走,人员伤亡惨重,关百户带走了大批好手救场。现在正是门内最疏于防范的时刻,可能是算计好了的,偏是这个时候有人来劫狱,我们需要撤下对这里的防守,赶回门内救助。”
守了两天都风平浪静的,众捕快戒心低了不少,目前的局势衙门里更紧迫,长歌很快下了命令,指着叁名普通捕快:“你们几个留在宴席上看守,其他人都跟我赶回去。”
捕快的指令从来是雷厉风行,话音刚落,众人跟随着长歌走出去,训练有素的脚步声齐刷刷响起。庄昔翯犹豫了一下,他担心黑衣人会再回来下手,泠坠没给他纠结的机会,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外走。“速度回门,六扇门不可失守,予我兴亡!”
前堂高朋满座,酒席摆设饶了好几个偌大开阔的院落,纷繁芜杂中鲜衣光容的众人欢声笑语,酒肉飘香。高高架起的露天舞台使所有人能目光长远的观赏到戏班子精彩的演出,吃喝畅聊间十分畅怀。
明眼人都看得出,崔英和宁西雁之间玄妙的气氛。宁西雁并没有像老夫人那般激动难抑,反而平淡得惊人,母子两人的态度出其的一致,崔英有心交谈,断于对方的惜字如金下。
老夫人坐了一会露了个面,身体已深感倦态,崔英亲自和人护送回屋。
舞台上正上演着八仙贺寿,每出来一个人物,高扬眉头兴致勃勃的吟唱着:“第一神仙汉钟离,头戴一顶凤凰帽:身穿一件黄金袍,手拿芭蕉风飘飘:终南山上修成道……”
等到最后的何仙姑出场,八位戏子排成整齐的一列,开始唱祝寿词:“义方辉荻画,兰畹蔚腾芳,莱舞……”
余下的声音再无发出,只见本是红幔一片的宴席,增添了更多血色弥漫。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屋顶上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扬起黑鞭,卷走了台上“八仙”的头颅,抛下四周,十道鬼魅般的身影轻飘飘降落地面。
人群如炸锅蚂蚱四周逃散,惨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卫照芩坐在角落,这才幸免了被第一时间波及的厄运,可她再次亲眼目睹了血肉横飞的画面,再次置身于恐怖万分的阿鼻地狱中。
玉华寺那次大屠杀历历在目,侵占了她全部的神思,抽空了她的周身力气,她像是个木头娃娃般跌坐在桌下。若不是广白把她背起来,往月门逃窜,她恐怕也得丧命在此了。
好好的大喜日子,谁都猜不到居然会有这番变故。崔蕴行四处张望,前方只有零星叁个捕快正在吃力抗衡两名黑衣人,其他的捕快竟然一无所踪。他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怕是一个设定好的圈套。
“母亲先走,你们跟着。”崔蕴行踢起几张硬木桌,挡住追来的两个疯狼般嗜血的黑衣人,掩护宁西雁和几个小妾离去。
局面一度恶化间,一名穿着素净青衫的女子就在人群中走出,她面无表情,脚踩住在地上滚动的香炉,弯身捡起来倒出里面的灰烬,放入一些草药点燃。
眼看叁名捕快就要脑袋被长鞭拍飞,一道凛冽的琴声加入了战斗中,桌塌椅倒的场景中,一名绝色女子临危不乱的坐在裂成半块的长椅上抚琴,琴音注入了浑厚的内力,带着袅袅青烟飘向场内的几名黑衣人。为医者最见不得杀生,林青枝此时也不顾暴露身份,只愿能平息这场屠杀。
见到林青枝的出现,让崔蕴行放心不少,引领一众亲戚朋友往安全的地方移动。
场内的黑衣人被琴声扰得方寸大乱,放弃了攻击,不停甩动昏昏沉沉的脑袋。其中站在高处的一名黑衣人一眼看出异样所在,屏息跃过来,飞出凌厉的一鞭。林青枝身形灵活一闪,轻松躲过黑鞭攻势。
黑衣人并没有乘胜追击,一鞭击裂小香炉,扬手挥走道道烟气,往后退了几步得意的道:“灵草谷传人果然在此,林青枝……也不枉我们布局多时。”
林青枝不以为意,“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黑衣人说:“我们只是代真正的云海门传人柳扶星来取这纵横心法罢了。”
林青枝表情毫无波澜,“你胡说八道。”
黑衣人嗤笑,“成兴镖局昨夜被劫你以为是谁有能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