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太子妃刚来时,二皇子妃特意问起的太子的病情,罗纱心头不由突突乱跳。
他们几人如此做,难不成……目标是太子?
可这与穆景安有什么关系?
怎的六皇子妃与二皇子妃这边暗地里联系,那边六皇子就主动去寻穆景安了?
眼看穆景安与六皇子并驾齐驱渐行渐远,罗纱心中担忧到极致,不由就“腾”地站了起来,手不小心碰翻了手边茶盏,茶盏倒下发出了轻微的“咣”地一声。
长公主发现了罗纱的异状,便转过眸子定定看着她。
罗纱焦急地看着穆景安和六皇子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忙急切地问长公主道:“他们怎的去那样远的地方?怎的我们看不到?”
她坐的位置与皇家众人在一起,应当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之一才对。
长公主看着她颇为激动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缓缓说道:“比赛的场地这样大,自然没法看个完全的。他们开始的地方离我们是有些距离的,不过……”长公主伸指遥遥朝着一个方向指着,说道:“他们最终,是要在那儿附近停住的。”
罗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穆景安他们比赛初时的一大半路程她都会看不到,只能见到最后的这一小半距离。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那岂不是说,若当真比赛时出了些什么问题的话,等她看见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不可挽回了?
想到“那位”对穆家的忌惮,再想到穆景安正和六皇子在一起,罗纱又是心焦又是心凉。
上一世,他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又到底是哪一个人,让他受了伤?
80不测
罗纱心中急切,想要过去探探究竟,却记起了穆景安的叮嘱,便坐了回去。不过片刻,看着早已见不到穆景安身影的马场,她情绪难以平定,就又站了起来,两手紧紧握拳,撑在桌面上。
她正紧张地望着远处,突然手背一凉。那凉意透过她的皮肤带来丝丝凉意,她微微颤抖了下,回过神来,才发现长公主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别急,不会有事的。”长公主笑着对她说道。
罗纱僵硬地扯出个笑颜,微微颔首。
长公主拉着她在身边坐好,问道:“那小子方才对你说了什么?”
“方才?”罗纱明白长公主说的是自己方才与穆景安见面时候的事情,却没有想到长公主会有这样一问,怔道:“不过是叮嘱我不用担心,无论他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罢了。”
“他……是这样说的?”
罗纱细细回想了一番,肯定答道:“是的。”
听她如此回答,方才一直镇定自若的长公主反而着急了起来。
她垂眸盯着桌上的杯子凝思半晌,又探身过来在罗纱耳畔轻声问道:“那他有没有提起过准备做什么?与何人有关?”
罗纱并不知晓,轻轻摇了摇头。
长公主低声气道:“那臭小子,什么都藏着掖着,不愿跟我说也就罢了,居然也不和你说声,青涯他好歹……”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罗纱说道:“你且在这儿等着,哪里都不要去,我去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
她话一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罗纱忙将她唤住。
“让阿隐陪着您去吧。”罗纱笑道:“左右我只待在这儿哪里都不去,没什么危险。”
长公主蹙眉望向看不清的远处,片刻后,颔首说道:“也好。”
罗纱便松了口气。
有长公主在,穆景安平安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有阿隐在,长公主的安全当是无忧。
因为红倚红绣她们进不到这里来,此刻离了阿隐,罗纱便打定主意待在这儿再不走动。
待长公主离去后,她便唤人另拿端了茶——方才那杯已经被她碰翻了。
待到茶盏入手,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在微微发抖,晃得上面的盖子与杯身相击,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罗纱苦笑不已。
平日里尚还觉得自己够镇定够冷静,怎的今日这些全都使不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摸摸茶盏,茶水尚是烫的。
她心烦意乱,不想饮热茶,唯恐越喝心越躁,想起长公主酒壶里的水是清凉的,便想转去喝水。她看了看桌上,方才她用来喝水的杯子已经不见了,便侧过身,准备唤婆子再另拿个来。
谁知她还未开口,突然有人一手捂住她的口,一手揽着她的手臂和腰将她拖着往后行去。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偏偏这时二皇子妃不知拿了个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出来,前面几人都凑去看新奇了,就算这声音有一些大,也没人注意到后面。
罗纱头无法转动,眼睛来回看了看,发现原本在这附近伺候的婆子和站立的侍卫,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又朝看台望了一眼,只见二皇子妃正朝着她这边看来,双眼中满是笑意。
看着她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罗纱明白,自己这次,麻烦大了。
要么死,要么,就会成为穆景安的拖累。
看台前后全都是石砌的台阶,罗纱被那人半抱着沿着台阶往下拖去,脚随着下台阶的步子,一下下碰到台阶的棱角上,硌得生疼。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挣不脱,索性不再做无谓挣扎。垂眼看了看这人的衣衫,分明和方才侍立在侧的婆子相同,想来是今日专门伺候宾客的。
罗纱刚刚想通这点,突然脚踝传来热痛感。原来此时已经到了地面,她被那婆子拖着,脚踝直接磨着地面,恐怕是破了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