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押/送着那楚国将领,来到了齐侯的房舍门口,齐侯还在里面“秘密工作着”,听到有人通报,隔了一会儿这才开门让大家进去。
齐侯看到那被擒的楚国将领,笑了笑,楚国将领大骂着:“你们狡诈的齐国人,不/得/好/死!鬻拳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还有你!你!”
他说着看向吴纠,说:“你明明是楚国人,却帮助齐国攻打自己的国/家,你这个小人!阴险小人!如何能心安理得?”
齐侯一听,脸色就寒了下来,齐侯一贯贯彻的理念就是,可以骂他,但是绝不能骂他家二哥。
吴纠则是笑眯眯,也不生气,说:“好生奇怪,你们当时陷害我是细作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我是楚国人?再者说了,说什么攻打楚国,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你们可是在蔡国境内偷袭的粮食,说到底也是楚国人攻打蔡国,如何变成了齐国攻打楚国?说话要摸/着良心啊,纠不心安理得,还有谁能心安理得?”
那楚国人说不过他,顿时脸色发青,咒骂说:“呸!您不/得/好/死!你这以色侍君的男宠!”
他的话一说,齐侯的脸色更是难看,断喝一声:“放肆!”
那楚国将领被齐侯一喝,吓了一大跳,有些蔫儿了,不怎么敢说话。
齐侯这个时候脸上青筋直蹦,眯着眼睛冷声说:“将他的头颅斩下来,挂在边城城楼上,让楚国人来观摩观摩!”
楚国将领一听,脸色变成了白色,瑟瑟发/抖说:“不!你们不能杀我!!”
他一直大喊大叫,鬻拳则是命人将他带走,砍首示/众。
这第一战非常顺利,粮草虽然被劫,不过很快又被抢回来了,大家都没什么损失,粮草队伍随即也成功运送而来,补给了前线大军。
首战告捷,齐国蔡国邓国申国的将军们齐聚边城府邸,大家摆了一个庆功宴。
因为吴纠第一战便露了一小手儿,因此大家对吴纠那真是心服口服,别看吴纠长得弱不禁风,正经一个文人的模样,但是却有一股子将才之风,满肚子都是兵法,似乎根本用不完似的。
吴纠知道兵法,其实都是看多了三国演义,四大名著里面,吴纠最喜欢的就是三国演义,尤其是前半段,读起来当真是酣畅淋漓,吴纠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因此真到用的时候,便有了用武之地。
大家都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就怕年少气盛、老奸巨猾,吴纠虽然还不算老,但是本就“一肚子坏水儿”,还读了那么多遍三国演义,不老奸巨猾才怪呢。
虽然是庆功宴,不过为了防止楚国人偷袭,大家都没有饮酒。
此时鬻拳则是皱眉,有些不识时务的说:“虽然大司徒妙计大败了楚军,还砍杀了他们的将领,然而这路楚军的力量十分强盛,恐怕还不足将他们打怕。”
鬻拳这话虽然很没眼色,但是说的十分正确,楚国还剩下三路大军,他们迎头痛击的是其中一路,这一路十分强大,虽然杀了其中一个将领,但是这一路大军,仍然没有能解决,还面/临着另外两路大军,因此情势仍然紧张得很。
屈完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说:“其实完有一个担忧,那就是咱们虽然痛击了楚军,做了一个下马威,但是也唯恐楚军忌惮,若是三路楚军忌惮我四国联军,也联/合/起/来,恐怕……”
屈完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曹刿一脸严肃,快速从外面走进来,发出“踏踏踏”的急促跫音。
大家见他突然而来,行色匆匆,心中便是“咯噔”一声,心想不好,哪知道曹刿一开口,竟然真被屈完这乌鸦嘴说中了。
曹刿拱手说:“君上,大司徒,各位将军,我军方才收到探子消息,楚国三路兵马,似乎想要会盟,共同阻击我四国联军。”
众人一听,立时有些慌乱,大家纷纷目询,说:“这……这可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他们战线近,若是互为补给,咱们可真是没有胜算了。”
“是啊是啊。”
齐侯听了皱了皱眉,说;“消息可靠么?”
曹刿拱手说:“应是可靠的,楚国另外两路军/队听说了粮草的事情,似乎是惧怕我联军,因此不敢单独行动,想要会盟联合。”
吴纠说:“会盟地点订下了么?”
曹刿说:“会盟地点还未打探到,不过会盟很仓促,似乎已经确定是半个月之后。”
众人一听,更觉得紧迫。
吴纠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转头对鬻拳将军说:“将军怎么看?”
鬻拳沉吟了一番,说:“据卑将对楚国军/队的了解,会盟并非不可能,毕竟这三路军/队的目的乃是向蔡国报仇,若是被各个击破,到时候定然没有脸面,谁也无法做楚国新王,因此很可能会合纵攻打我联军,但目前看来,这三路军/队是谁也不信任谁的,卑将愚见,我们眼下可以从离间着手。”
吴纠笑了笑,说:“鬻拳将军倒是和纠想到一起去了。”
离间?
众人都有些狐疑,不知道如何离间。
如今因为粮草的事情,联军已经重创第一路楚国大军,这一路楚国大军比其他军/队要强盛不少,因此虽然是重创,但是第一路军/队仍然不会服输。
吴纠觉得,他们这样各个击破也并非办法,毕竟需要消耗不少兵力和财力,不如让他们……
吴纠笑眯眯的说:“窝里斗。”
众人更是狐疑。
吴纠只是让齐侯派人去找第二路楚军,这路楚军是最薄弱的,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薄弱,但是谁也不甘服输,都想要争夺楚王的位置,因此第二路军/队也是在伺机而动。
吴纠让齐侯派人去找第二路楚军,做什么?当然是谈判、合纵了。
不过这是假意,齐侯只是派人过去,说了一下来意,只是空手套白狼,告诉他们若是和我们联合,可以助他们的主公登上楚王宝座。
第二路楚军自然半信半疑,虽然觉得特别有诱/惑力,但是不敢相信,想要问使臣怎么保证。
不过使臣也说不出来,只能说,回去问问齐侯。
而使臣这一去就不复返了,齐国甚至联军,再没提和第二路大军联合的事情。
第二路大军是日盼夜盼,一直想着齐国使臣会再来,却没有盼来,而齐国人和第二路楚军“私会”的事情,却传到了其他两路楚军耳朵里。
大家虽然确立了盟会时间,随后也确立了盟会地点,但是心中是互不相信的,只是想要互相利/用,先将联军打退一些再说。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路和三路楚军听说二路楚军背着他们,偷偷和齐侯使臣见面,如何能不怀疑?
吴纠便是让他们怀疑,然后请曹刿去打听楚军会盟的地点,曹刿很快打听出来。
吴纠便让曹刿带着一队人,也不需要人多,而且需要骑兵,轻装践行,再乔装改扮成土/匪的样子,突击第一路楚国大军。
楚军要会盟,这周围都是清理干净的,就怕有探子,又怎么可能有土/匪呢?到时候楚军一定会想一想,到底是真的土/匪,还是扮作土/匪?
半个月之后,楚国三路大军的会盟如期举行,曹刿一大早便带兵走了,只带了三十人,用最好的战马,最优良的兵刃,却乔装成土/匪的样子,去偷袭第一路大军。
吴纠则是气定神闲的留在边关的府邸里,等着好消息。
因为曹刿会奇门遁甲,因此偷袭根本不在话下,三十兵马快速冲出,虚晃一枪,也不跟楚军交战,很快便向后撤退,楚军不断追击,却遭遇了疑阵,很快便追丢/了人。
曹刿去了没几天,就成功回来了,拱手说:“大司徒,刿来复命了。”
吴纠早就收到了曹刿的军报,偷袭成功,楚国的三路大军会盟,因为曹刿的偷袭不得不改变地点和时间,并没有会盟成功。
齐侯说:“接下来该做什么?”
吴纠笑着说:“接下来便是什么也不做,静等着他们窝里斗了。”
果不其然,只是过去了短短几天时间,曹刿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楚国三路军/队的会盟无疾而终,因为他们吵上了。
这三路军/队都是楚国新王的争夺者,谁也不信谁,本就没有信任可言,而是竞争对手,巴不得对方早死,第一路大军突然遭受伏击,立刻就想到了第二路大军之前见过齐国使臣,因此便开始怀疑第二路楚军。
两边互相质问指责,这会盟便胎死了,一二路楚军窝里斗,第三路楚军也乐得看热闹,因此并没有劝架,只是默默带兵离开了会盟场所,准备隔岸观火,看他们自相残杀。
一二路军/队窝里斗,还有第三路军/队从中挑/拨,这样一来,很快消息便传到了蔡国,楚国又发兵了,但并非对蔡国发兵,而是一二路军/队自己打上了。
两方军/队打了半个月有余,一路军/队虽然强盛,但是被齐国大败一次,损兵折将,如今和二路也是旗鼓相当,两军都是全力出击,自然最后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联军在蔡国看了一场好戏,根本没浪费任何兵马,一口气就顺利解决了两路楚军。
这下一来,第三路楚军便慌了神儿,却也欢欣鼓舞,因为和他争夺王/位的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了,但是朝中还有个葆申老儿,那老儿不松口,非要人打下蔡国才奉立新王,因此蔡国还是要打的。
葆申不松口,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葆申和这个第三路军/队的首领,并非是一个派系的,若是让他上/位,葆申肯定会被革职,这样一来,便没有了地位和权/利。
第二个原因,便是联军之中多了申国的军/队,若是不把蔡国打下来,将联军打怕,恐怕申国人会来管楚国要人,兴致问罪,问葆申通敌卖/国之罪,因此葆申无论如何也要打下蔡国才行。
楚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连续丢失了鬻拳将军,还有一二路大军,除了国都之内,和各个小邑的军马之外,第三路大军手中只有三万/人马,这三万/人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实在不少了,毕竟展雄坐拥一万军/队,已经让各国豪绅闻风丧当了,更别说三万。
只不过这三万,远远不够和联军对抗的,因此第三路楚军那是十分谨慎,一直避讳着和联军交手,但是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边关烧杀抢掠,抢夺边关百/姓。
楚国这边采取的策略就是,齐国来人他们就跑,这边打一下,那边打一下,今日骚扰这个城镇,明日骚扰那个小邑,杀了人抢了东西就跑,若是说无赖,吴纠都不敢跟他们攀比。
冬日已经进入了最寒冷的时光,齐侯这些日子连续接到曹刿递来的军报,是周边小邑连续被楚军骚扰的报告,说他们杀/人抢粮食,还抢夺妇女,虐/待孩童,简直是罪/大/恶/极,但是大家有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规律,往往是赶到,楚军已经撤退,只剩下残垣断戟。
齐侯看到这些军报,气的“嘭!”一声扔在案上,案子上的简牍都被砸飞出去。
齐侯冷笑说:“楚国人的做法,也当真是野蛮,就这样的秉性,还想/做楚国的新王,他也不怕刚上台就被人给砍了脑袋!”
吴纠见齐侯发脾气,伸手将地上的军报捡起来,展开看了看,虽然用词很晦涩,不过能大体看懂,楚国军/队已经连续一个月烧杀抢掠,抢掠了近十次小邑,十分野蛮,有的小邑三次被抢,连当地官/员都逃跑了,不只是蔡国的小邑,周边国/家的小邑也被席卷了,好几个国/家都写信给齐侯,让齐侯主持公/道。
齐侯脸色十分难看,一看便知非常生气,说:“实在太可恨了!这帮人分明就是土/匪!连土/匪都是不如!”
吴纠看着军报也皱了皱眉,说:“君上,楚国人抢掠百/姓,其实是一种军备不足的表现,前两路楚军已经被联军各个击破,如今这第三路楚军和咱们僵持已久,想必葆申也不愿意支援他军备,因此楚军才开始到处抢掠,一来是示/威,二来是自己扩充军备。”
齐侯点头说:“二哥说的是,这样耗下去的确能节省兵力和财力的开支,但是楚军当真可恨,若是不主动出击,恐怕他们有恃无恐。”
吴纠说:“正是,恐怕君上要将联军的将军们召集过来,开个廷议才好了。”
众人最近也收到了楚国烧杀抢掠的消息,都十分气愤,齐侯召开廷议,众人很快响应,全都来到了府邸的大堂中,准备开/会。
申国将军说:“楚人狡猾之至,这些日子偷袭边关百/姓,却对叫阵闭门不出,一直免战,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叫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不敢骚扰百/姓?”
邓国将军也应和说:“说的是,他们若是再这般抢掠下去,军备补充完整之后,恐怕就要针对咱们联军,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大家都纷纷点头,不过没人想到什么打算,毕竟楚国的军/队占领了息国的城门,将门一闭,只守不攻,十分让人头疼。
蔡国将领说:“这样如何?不如齐公拿出黑火/药,将息国的城门炸了,我们一举攻进城中,杀他个片甲不留。”
吴纠轻笑了一声,这蔡国是看准了黑火/药了?一个时辰不提黑火/药都觉得心里头难受。
吴纠就是不想给他们,便笑着说:“蔡国将军所说的话,实在偏颇,如今息国虽然投靠了楚国,但到底是我们周国人,且息国百/姓也没有任何过失,若真的杀进城中,咱们四国联军,混杂在一起,难保军/队不会对百/姓下手,到时候反而招惹旁人诟病,得不偿失。”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申国和邓国只想复国,不像蔡国贪心不足,因此便没有人应和蔡国将军。
蔡国将军被驳了面子,说:“那齐国大司徒定然有什么良策了罢?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也行。”
蔡国将军显然是挑衅,吴纠则是不急不缓,一脸很镇定的说:“良策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子而已,不过比蔡国将军的法子,稍微高明那么一点点儿。”
蔡国将军一听,顿时脸上更是无光,其他几人却知道吴纠厉害,连忙说:“齐国大司徒,快快请讲。”
吴纠想的法子不是别的,也是之前看过三国演义中一个很出名的段子——张飞擒刘岱。
说起张飞,很多人都觉得是莽夫,张飞擒刘岱,那写的是计从心来,而且用的相当巧妙,吴纠觉得正好能用在这个当口上。
现在楚军已经抢掠了近十个小邑,慢慢开始骄纵起来,觉得齐国和联军奈何不了他们,正等着军备丰富之后再与联军硬碰硬。
吴纠便要利/用他们的骄纵。
吴纠给众人说了计策,大家都纷纷拍手叫好,不过这个计策需要选一个诱饵,众人看了看,鬻拳虽然是最合适的,但是他腿脚不方便,若是让鬻拳去,实在危险。
而他们队伍里,最“狡诈”的则属于曹刿了,曹刿会奇门遁甲,自保绝对没问题,曹刿便主动请缨,说:“这苦肉活儿,交给刿便是。”
众人立刻全都按照计划行/事,很快便分头走了。
楚国军/队最近十分骄纵,他们连续一个月抢掠,联军都没有任何办法。
楚国军/队的军备渐渐丰盈,准备反击,就各种打听齐国和联军的消息,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来了什么。
齐侯最近收服了楚国战神鬻拳,对鬻拳那是信任有加,褒奖万分,据说招惹了齐国将军们的不满,那带头的将军叫做曹刿,据说立了不少汗马功劳,鬻拳一归降,就跟曹刿平起平坐了,再加上粮草的事情,鬻拳有功劳,因此齐侯想要给鬻拳升/官,遭到了曹刿将军的极力反/对。
曹刿与鬻拳不和,这传闻屡次传到了楚国这边。
楚国将领正在研究地图,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过来禀报,说:“大将军!齐国那边又有好事儿了,据说鬻拳和曹刿在军中大打出手,齐侯知道之后,竟然指责怪曹刿,没有责怪鬻拳,还命人鞭挞了曹刿的无礼。”
楚国将领一听,冷笑一声,说:“好,就让他们窝里哄,这样我们便能趁机偷袭了!”
他的话音才落,却听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进来,大喊说:“将军!将军!城门下有个自称是曹刿的人求见!说是来投诚的!”
那将军一听,吓了一跳,说:“投诚?!”
如今是大半夜的,息国城门下来了一个齐国的将军,还说是来投诚的,楚国将军也不笨,怕是有乍,思量了一番,说:“走,与本将军去瞧瞧!”
他们掌着火来到城门楼上,便看到一个人站在城门下面,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没有旁人,似乎是那曹刿,但是看不清楚。
一个副官说:“将军,您看,那曹刿脸上仿佛有伤,打得还挺狠!”
楚国将军仔细一看,真的有伤口,还是新的,皮/开/肉/绽的鞭痕,好几道打在脸上,就想到刚才士兵禀报的消息,因为鬻拳和曹刿打架,齐侯责怪了曹刿,并且让人执行了军规,鞭笞了曹刿。
楚国将领这么想着,就对身边的副官说:“向他喊话。”
那副官立刻朝下大喊着:“来者何人?!”
城楼下站着的果然是曹刿,曹刿有些狼狈,脸上都是鞭痕,鞭痕还是新的,虽然已经不流/血,但是看起来打得不轻。
曹刿抬起头来,向上回话说:“齐国曹刿,前来投诚!”
楚国将领一听,顿时有些动心,恐怕是因为曹刿与鬻拳不和,因此受不了气,一气之下跑来投诚的?
不过那将领还是有些担心,便对身边的副官说:“你下去,看清楚左右是否有伏兵,再将他带上来。”
“是!”
副官很快就将曹刿带了上来,楚国将领趁着火光打量起曹刿,身材高大,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英气逼人,果然是武将风采。
楚国将领笑着说:“曹将军英雄了得,乃是齐国大将,如何到我这里来了?”
曹刿听着,便摆出一副很不忿的样子,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叫鬻拳的人?”
曹刿将来意说明,果然和楚国将领知道的一样,因为曹刿与鬻拳不和,齐侯偏袒鬻拳,因此曹刿被打之后,越想越气,就愤然离开了军营,准备投诚。
曹刿对楚国将领说:“卑将此次前来投诚,带来了重要消息,希望将军可以笑纳,卑将只有一个条件。”
那楚国将军一听,狐疑的说:“什么条件?”
曹刿笑着了一声,毫不避讳的说:“自然是……高/官厚禄了。”
楚国士兵一听,都哄然大笑,似乎觉得曹刿在吃/人说梦,曹刿却一脸不卑不亢的说:“今日将军若是听了我的计划,必然可以大败齐军,直取蔡国,登上楚王王/位不在话下,昔日将军成为了楚国新王,刿便是这第一功臣,还怕没有高/官厚禄么?”
曹刿这么一说,正好说到了楚国将军的心坎中,他顿时笑了起来,说:“说的好!说的正是!那敢问曹将军,您口/中的消息,是什么?”
曹刿此时却不松口,说:“将军还没同意刿的要求,刿虽然有心投诚,但是怕自己有眼无珠,又跟错了主公,因此还是想请将军先答应刿的请求。”
他这么说着,让楚国人觉得曹刿是个贪/财好权之人,那楚国将军顿时放下心来,心想着曹刿也不过如此,先从他口/中套出计划,之后再说旁的也不迟。
那将军立刻说:“好!本将军便答应你,曹将军乃是大才,能投诚我军,实在是幸事,如今曹将军可以言明,这重要消息到底是什么了罢?”
曹刿这鱼钩也是直,不过两次三番伸到水中,两次三番不给鱼吃,那鱼此时已经着急了,恨不得自己跳上来上钩。
曹刿这个时候才说:“明日子时,齐军会出大军夜袭息国边城,想要将将军们杀个措手不及!”
他的话一出,众人哗然,都没想到齐国人竟然要夜袭。
这个年代夜袭很少很少,不过之前齐国用了几个计策,都十分狡猾,因此曹刿一说夜袭,楚国人倒是相信的。
曹刿说:“这计划齐公交与了鬻拳,不过刿偷偷听说了,就在明日,请将军早做提防。”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副将有些慌,连忙说:“将军,这怎么办?若是联军倾巢出动夜袭,咱们就算早有准备,也难防万一,况且……况且齐国人还有黑火/药啊。”
副官一说话,楚国将军脸色也难看起来,转头看向曹刿,说:“曹将军您之前在齐国供事,可知这黑火/药……”
他的话还没说完,曹刿已经皱眉说:“黑火/药乃杀器,十分厉害,若是鬻拳真带着黑火/药来,别说这城门了,就是整个息国,也在转瞬就能炸为平地!”
曹刿危/言/耸/听,旁边的楚国人却吓得要死,纷纷议论起来,曹刿这个时候才慢条条的说:“将军不忙,先听刿一言,黑火/药虽然厉害,但刿也有退兵之计,还能生擒鬻拳,将他们手中的黑火/药全都抢过来,为我楚国所用。”
楚国将军狐疑的说:“哦?曹将军有什么妙计?快快说来。”
曹刿笑着说:“将军,为何齐国人可以夜袭,我们便不能夜袭了?将军何不在夜袭的小路上,安顿好伏兵,静等齐国军/队和那狗贼鬻拳自投罗网?!到时候鬻拳的人头,还有大量的黑火/药,就都是咱们的了,将军用这些黑火/药攻进蔡国,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还愁做不得新王么?”
楚国将军一听曹刿这话,顿时脸现喜色,说:“曹将军,果然是妙计!”
他说着,让人先安顿曹刿,将他带去休息,但是自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让人去打探蔡国之内的动向,如果联军真的要夜袭,肯定也是有些动向的,那楚国将军就怕有诈,因此万分谨慎。
曹刿这一出苦肉计,自然是需要吴纠他们配合的,吴纠就让鬻拳开始调兵遣将,动作很小,但是还是能被看出来,准备的十分仓促,仿佛真的是去夜袭一样。
不过夜袭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曹刿的苦肉计,只是负责将楚国的大批兵马从城中引出去,城中兵马一半以上为了这次阻击倾巢而出,剩下的兵马很少,而且并不是精兵,守卫自然松懈下来。
这个时候齐国军/队在从后路偷偷溜过去,偷袭城池,定然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息国的城门还没有谭国坚固,几个黑火/药就能给炸开,到时候曹刿领着楚国将军埋伏,听到黑火/药爆/炸的信号,就趁着楚国人不留神,直接斩下楚国将领的头颅,与支援的齐军汇合。
楚国三万大军,一队城内,一队城外,被打散成为了两队,人数不多,又措手不及,到时候再不是问题,很快就能被各个击破。
吴纠将事情都安顿好,距离晚上也没多长时间了,大家赶紧各忙各的,准备晚上偷袭息国城池。
吴纠安顿好事务,准备去找齐侯禀报一下,结果来到齐侯房舍前,大门紧闭,不知道齐侯在做什么,门外还站着一个寺人,见到吴纠,十分殷勤的凑上来,笑着说:“大司徒。”
吴纠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寺人,寺人连忙说:“大司徒,这……君上似乎有点儿忙,吩咐了若是大司徒过来请示今/晚战役的事情,就按照大司徒的意思施令,便可了。”
吴纠更是狐疑,按照自己的意思?万一自己把齐国给炸了呢?齐侯也真是放心,不知道他屋子里到底有什么,竟然不舍得出来。
吴纠笑着说:“大人,君上有说在忙什么吗?”
寺人立刻说:“这……这不知道了,小臣也不敢妄自揣度。”
吴纠更是狐疑,不过没时间狐疑这个,晚上的事情已经定下了,曹刿还在息国城中,还是要按照计划行/事的。
很快,大家等到了子时,鬻拳的队伍就出兵了,但是并非是去夜袭楚国军/队的,而是等着支援曹刿。
另外一队军/队,乃是申国和邓国将军带兵,悄无声息的扑向息国城池,子清也在队伍之中,他的任务就是放黑火/药。
吴纠看到时辰差不多了,便慢慢登上蔡国的边城城门,身边有士兵掌着火,风很大,咧咧生威,仿佛猛兽在嘶吼一般,吴纠遥遥看着天边一望无垠的黑/暗。
静默,一时间天地只剩下了静默,吴纠伸手扶着冰冷的城墙,一动也没有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巨响从天边传来,在极为遥远的地方,突然炸开一朵火花,因为实在遥远,那火花仿佛变成了烟花,冲上天际。
“动手了!”
“成功了!”
“太好了!动手了!”
吴纠身边的士兵纷纷大喊起来,似乎已经随着黑火/药的爆裂而兴/奋雀跃起来。
曹刿领着楚国将领,埋伏/在小路上,等着鬻拳的伏兵,然而就在他们静静的等待的时候,突听“嘭!!!!”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他们离得近,黑火/药对没见过火/药的楚国人来说,简直是能震裂天地,吓得好几个士兵的大喊了出来。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在响!”
“天呢!城池!”
众人/大喊着,那楚国将领也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中了圈套,骑在马上,大喊着:“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岔子,我……”
只不过他的喊声还没有喊完,突然一下便终止了,随着身边副手“嗬!!”一声抽气,还有士兵“啊!!”的惊吓大喊,曹刿猛地抽/出佩剑,手起剑落,毫不含糊,“唰——”一声,锋利的佩剑直接斩下了楚国将领的脑袋。
那带血的头颅瞬间飞起来,“咕咚!咕噜噜噜……”的就滚落在地上,还在地上晃了晃,楚国军/队一个个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来是被黑火/药炸傻了,二来是被曹刿的动作吓傻了,都瞪眼看着曹刿。
就在此时,杀声震天,忽然有火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快速将他们包围在内,带头的竟然是一身黑甲的鬻拳,鬻拳对曹刿拱手说:“曹将军,鬻拳奉命接应!”
曹刿大笑一声,脸上全是封芒之色,仿佛他本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曹刿用剑尖儿指着地上滚落的头颅,朗声说:“楚军若有不服,这便是榜样!”
楚军面面相觑,他们没了头领,副将又给吓怕了,于是迟疑了一下,纷纷丢下兵器投降了……
吴纠站在城门上,远处的火花很快消失了,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人快马加鞭,从远处直扑城门,在城门下大喊:“捷报!!捷报——”
吴纠一听,连忙说:“放人进来,去通报君上,前线捷报。”
吴纠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笑声,回头一看,齐侯正顺着台阶踏上城门来,这些日子齐侯就跟闭关一般,晚上用膳都没出门,如今可算是出门了。
齐侯一身黑色朝袍,穿得很正式,笑眯眯走过来,说:“孤听见了,捷报,二哥的计划果然厉害。”
齐侯走过来,说:“如今这样一来,楚国几路兵马,已经被各个击破,如今楚国之中,剩下的根本不足一顾。”
吴纠拱手说:“恭喜君上。”
齐侯一笑,说:“也恭喜二哥。”
吴纠知道齐侯恭喜的是什么,楚国的军/队几乎被消灭殆尽了,国内剩下的军/队根本不够看,这样一来,可能自己很快便能成为楚国的新王了。
吴纠笑了笑,他以前从没想过要做楚王,不过事情赶到头上了,吴纠心里竟然也没有任何负担。
齐侯走过来,宽大的袖袍一翻,展开手心,他的掌心之中竟然拖着一个木盒子,十分精致的盒子,一瞬间吴纠突然脑补出来了求婚。
齐侯笑着说:“二哥,快看看喜不喜欢,这是孤亲手做的,只是想给二哥准备一个贺礼,不过孤手笨,做坏了好几个,好不容易才做出来。”
吴纠这样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齐侯并没有金屋藏娇,这些日子经常神神秘秘,原来……在做手工活儿?
吴纠一瞬间有点感动,不管是什么东西,亲手做出来的定然是最好了,因为那中间包括着送礼人的心血。
吴纠伸手接过来,将那木盒子慢慢打开,一瞬间真是又惊又吓,方才那点感动瞬间灰飞湮灭了……
盒子里是一对儿玉坠儿,玉坠十分漂亮,在暗淡的月色下都能熠熠生辉,颜色莹润,然而不知齐侯脑子里揣的是不是包子,这对玉坠子竟然被齐侯,亲手雕刻成了小笼包的样子!
百褶小笼包,每一个褶子都玲珑有致,十分精细,巧夺天工,造型传神,栩栩如生,天底下最好的形容词都没法形容齐侯的雕工了,总之对于这对儿玉包子,吴纠只能想到一个词,那就是——皮薄馅大,太传神了!
而让吴纠的感动彻底灰飞烟灭的是……这玉包子的玉,好像……似曾相识。
齐侯见吴纠打开,一瞬间怔愣的睁大眼睛,便笑着说:“二哥,惊喜么,喜欢么?快配上看看,孤帮你戴上?”
吴纠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说:“君上?”
齐侯还是笑眯眯的说:“嗯?二哥,你与孤一人一只佩戴,般配么?”
吴纠继续面无表情的说:“这可是和氏璧?”
齐侯一笑,颇为惊讶的说:“二哥,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