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这片区域也即将被全部拆迁重新规划,这里不久后就会被新的钢筋混凝土大厦所取代,那些在外漂泊的体力劳动者又要重新挪窝去张罗新的廉价落脚之地,只是那样的地方只会越来越难找了。
林简路过一个小摊贩前,忽然蹲下去拎了条老土的大裤衩,和林疆的那条款式近乎一样,只是花色简单的不再扎眼。
“多少?”她开口问道。
“50一条。”摊主看了下林简身上的穿着,咬咬牙报了个狠价。
林简从地上摆着的一堆里面挑挑选选了花色暗沉的两条,起来去包里掏钱。
旁边正好过来一个身板硬朗的大爷,手上摇着自制纳凉的大蒲扇,蹲下去居然也和林简选了两条花纹一模一样的大裤衩,“一条15,两条你得给我再便宜点,25顶多了。”那大爷说时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两张钱,正好25递给摊主。
晒得黝黑的中年妇女看看大爷又看看林简面露囧色。
林简像是没听到大爷的砍价,递了一百过去,摊主尴尬的要找回五十给她,一边讪讪解释起来,“他是老主顾了,所以就进价卖给他了。”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还阔绰地拿了个大红塑料袋给林简手上的两条大裤衩装进去。
“这裤衩面料透气绝对好,包你老公穿了凉快。”摊主是生意人能说会道,看了眼边上一言不发的陈淮,担心他会还价要自己退回多收的25,殷勤地补充起来。
林简接过转身就走,没有搭理。
“果然是修古董的,眼光都古董地和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差不多,你哥未必会喜欢。”陈淮对她的审美观略有微议,毫无保留的评价起来。
林简没吱声,之后带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尽头拐角,到了一处大排档前落座点菜。
空气里还残留着白日骄阳的余温,吹在身上暖烘烘的。
林简几乎把店里的大半个菜单都点了,直到店主多次提醒够两个人的份量了,她这才打住,之后让店主上冰啤。
口干舌燥,陈淮刚开好,她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落肚。
“我和我哥在这里住过几年,以前我们觉得最美味的就是这家店了。那时候很容易知足,过上个把月来这里点上一个菜就够我们俩打牙祭吃顿饭了,店主也不嫌我们点的便宜,烧得菜好吃份量又足。”她又一杯冰啤落肚,提到旧事,大约是记忆里为数不多开心的事情,长眸微微上扬,整个人难得生机盎然。
他没有应答,掏出烟来点上。
几杯落肚,空腹喝酒,她就已经微醺,话比平时要多,“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没多少酒量就别丢人了。”陈淮手一伸,把她刚倒好的一满杯冰啤挪到他自己面前一饮而尽。
她也不和他抢,陆续有菜上来,林简胃里有些灼烧,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低头光顾着扒拉白米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这顿饭足足吃了个把小时。
往回走时,原本喧闹的夜市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回去了,租住在这边的人大都要在第二天早起出门干活,所以晚上就得早点入睡,夜市自然也散得早。路上瓜皮果屑扔满一路,几乎没有行人路过。
走过一条小巷,陈淮看到前面有个简易的公共卫生间,旁边难得有盏路灯。
“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晚上多喝了几杯冰啤,他这会有点尿急。
“嗯。”她点头。
陈淮进去后,林简双手随意搁在裤兜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买的那两条男士裤衩落在大排档里了。
他要是回去了,她这两条就白买了。
从这里往回走,她要是动作利索点三分钟内就能回来。
林简想到这里,直接往大排档的方向回头跑去。
不到一分钟,林简跑回街道拐角边,眼看快打烊的大排档就在前面,背后突然伸过来陌生人的胳膊,直接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后拖。
这边的路灯聊胜于无,光线昏暗。林简被陌生人往后拖下意识的用手肘往后撞陌生人。
那人估计被撞得疼了骂咧一句,随即她的腰间就被东西顶上了。
是真。枪的枪口,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放弃抵抗,任由那人把她拖到拆到一半的靠墙边,黑漆漆的正好是视线盲区。
旁边起码有好几个人在,混乱中她压根看不清是什么人出手的,很快她就被塞住嘴巴,双手被朝后反绑,有人直接去撕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人趁乱去摸她的大腿,幸好她今天穿着长裤和雪纺料上衣,那人使劲了好几下都没撕开,干脆直接一把就把她领口往两边撕去,嗤啦一下,她领口下面的一排扣子终于绷走大半。她立马反应过来这帮人要干什么,下意识地蜷缩裸。露的上身,早有人按着她的脖子,还有人继续去褪她衣物,混乱中好几个人抢着去摸她的胸口。
“啧啧这么有料,赚到了……”
前面骤然有光亮照起,手电打开,她脑袋连同长发被扯着往后仰,裸。露的上半身被逼最大化出现在相机内,已经有接连的喀嚓声响响起。
“有人过来了!”前面几步还有人在放哨,刚提醒出声这帮人就从夜色里逃远了。
不到半分钟外侧的街道边就跑过熟悉的身影。
他在明她在暗,她这会已经适应近乎全暗的光线,所以看陈淮看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嘴巴被堵住,努力下还是能够发出一点声响的。
林简看着前面迅速跑过去的熟悉身影,惊吓过后,她反倒凝气屏息着,直到确认他跑远了她这才弓起膝盖并拢,努力要把嘴里堵的面料给弄下来。
她尝试了无数次,嘴里刺鼻的面料终于被她自己的膝盖夹落在地,她呼吸畅快一些,这才开始靠蛮力去挣脱被反绑的双手。
陈淮已经往回跑,他跑得很急,喘息声很重,而且在喊她的名字。
她唇角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继续去挣扎被反绑在后的双手。
终于,还是被她自己给挣脱出来。
林简在夜色里把她自己的上衣挪正回去,领口被扯裂了,门襟上的纽扣也早已不知所终,怎么挪都回不到到它本来的款式。她想起来包里还有几枚别针在,在地上摸索着,果然没一会就把自己的手包给摸到了。她摸索着打开包,颤着手拿出全部的别针,把敞露的门襟用别针逐一别回去,起来时掸了下身上沾着的尘土,甚至还用手梳理了下凌乱的长发,之后才从漆黑中走回到昏暗的街道边。
不到半分钟,他重新跑回来,突然看到她平白无故地杵在半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