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起事故由于太惨烈又太离奇——这工地离景区有相当一段距离,那一家人怎么也不该在旅行途中半夜开车冲进去,只能用“鬼使神差”来形容。
因而再次上了新闻,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有好事者翻出了几年前的“旧新闻”,新闻图片上,是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照片,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正是轩轩,而他床边还站着个同样穿病号服、笑得灿烂的小女孩。
旧新闻的标题是:“姐姐自愿捐出内脏,只为救弟弟#姐弟情深#。”如果点开旧新闻的链接,下边还可以看到几年前的评论:“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自愿不自愿的?”“我觉得小女孩很可怜啊,亲戚们劝一劝,父母做一做‘爱的教育’,她就同意手术了?她根本不知道割掉内脏意味着什么。”“怎么这么多圣母哦,你是小女孩吗,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呀?亲姐弟就是这样,血浓于水的。”
……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林小酒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地拖着箱子上了出租车,简直归心似箭。
“出差”几日奔波之后,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洗个热水澡,扑到熟悉的大床.上,美美地宅上一天,最好是一口气买足游戏体力,边看综艺和肥皂剧,边打消消乐,边敷面膜,一心三用,把休闲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才够安逸。
大约是旅途太过疲惫,一集综艺还没看完,林小酒手上的手机便已经慢慢滑落,伴着pad里综艺节目喜庆的背景乐声,陷入了沉沉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酒揉揉眼睛,pad和手机不知道塞到哪里去,房间的灯光柔和了不少,窗台上甚至点了熏香,与平时更不同的是,自己的大床.上还多了个人。
绵薄的长裤和紧身的背心,将男人漂亮的肌肉纹理勾勒得恰到好处,而凝视着林小酒的一双眼,少了七分怨毒阴狠,多了三分温情脉脉,比电视上的明星也不遑多让。
“封……大佬?”林小酒迟疑地道,“你怎么在这儿?还……”还变成了这个样子?难不自家大佬一夜之间还了阳?
封寄海勾起唇角,“还记得我说的办法吗?”他执起林小酒细白的手腕,将那又软又小的手覆在自己胸口,“试试,是不是真的摸得到。”
不知怎么,“实体化”的鬼大佬,简直男性魅力爆棚,荷尔蒙不要钱似的扑面而来,林小酒这具身体毕竟还是十九岁的“黄毛丫头”,险些招架不住,“大、大佬……”
封寄海唇角有一丝一闪而逝的得意和得逞,靠得更近了,“感觉得到吗?和想象中一样吗?”
不得不说,自家大佬摸起来,其实手.感不错,别看他魂体总是披着一件随便抖抖就能带起一阵阴风的道袍,“肉体”摸起来却是软硬刚好,薄厚适度的肌肉,仿佛蕴藏着无限力量,这份阳刚,弱化了他做鬼时的阴鸷,给整个人的颜值加分不少,对于一只狐狸精来说,林小酒能给出的最高评价就是:大佬此刻看起来非常美味。
此时暧昧氛围十足,“美味的大佬”也心跳如擂鼓。
“……”林小酒,“等等,你为什么有心跳?”
此时封寄海正又轻又缓地“回击”,反客为主地回握住林小酒的手,原来这丫头的手这样软,也不知嘴唇真正碰触起来是什么滋味儿,思绪正如狂奔的野马一样飘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就被林小酒的问话打断,封寄海有意维系住这美好氛围,却注意到林小酒眼中的迷乱也被疑惑取代,他动作顿住,再继续就要从“水到渠成”变成“猥琐鄙陋”。
思及此,封寄海不情不愿地放开林小酒,干巴巴地解释:“这是你的梦境。”
林小酒闻言,却是好奇地拍拍床板,又四处张望,“和现实一模一样耶,”她惊叹道,“你的造梦水平可真高,简直可以和梦貘相提并论了。”
封寄海仍旧对刚刚没有上成的“二垒”耿耿于怀,心不在焉地敷衍:“说得好像你见过梦貘似的。”
林小酒不置可否,目光却移动到封寄海的紧身衣上,“你干嘛穿成这样?”问及此,封大佬的耳尖忽然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说出的话却正义凛然,“这是你的梦,当然要问你自己。”
见林小酒没什么想法,“可能是最近看得杂志比较多,夜有所梦吧。”
林小酒记起自己放在床头的时尚杂志,其中一个身材特别好的男模特就是这样穿着,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此时床头柜上却空空如也,林小酒忍不住唇角上扬,却没有戳穿封寄海,倒是扯过他的衣领:“那你干嘛上我的床呀?难道这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第68章
“……”封寄海耳尖上的一点红, 慢慢地蔓延了半张脸, 最后侵染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赤红颜色不显狰狞,反倒平添几分色气,声音因刻意压低而略显沙哑, “丫头,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不是抓鬼就是走在抓鬼的路上,更何况, 随身还揣着一只鬼大佬,既没渠道也不方便结识小哥哥, 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打消消乐, 作为一只狐狸精,林小酒觉得自己规矩得简直要立地成佛。
面对封寄海充满暗示的提问,林小酒在心中回答:知道的呀!
面上却矜持得多, 她抬起一双水润润的杏眼,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轻启淡色薄唇, “大佬, 这是梦, 对吗?”
封寄海看着林小酒年轻鲜嫩的精致小.脸,不由得有些痴了,吐着气音,“是梦。”仿佛生怕声音高上一度, 便会将眼前的小可爱吓跑。
然而,事实证明,嫩豆腐似的小丫头未必是“小可爱”,还可能是老司机。“林嫩豆腐”伸手勾住封寄海的脖颈,将自己贴上他的耳.垂,“那么,就做个春梦吧。”
封大佬只觉血气上涌,自制力轻易被“春梦”二字积毁销骨00000000,那暂时活动起来的“假心脏”,又一次老鹿乱撞,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耳膜,接下来他只看到林小酒那张薄唇一开一合,根本听不到她究竟说了什么,只能从肢体语言中领悟到对方的默许。
“丫头……”
“林依焰……”
封寄海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一样,一遍遍念着林小酒的名字,夜漫长而缠.绵,一觉醒来,剩下的唯有餍足,和黏.腻的狼藉。
林小酒不大舒服地在被子里挪挪屁.股,睁开眼睛,便见一个半透明的魂体飘在半空中,对自己露齿一笑,“早。”
鬼大佬笑得太灿烂,以至于林小酒闭上眼睛重新起了一遍床,眼前的大佬仍旧维持着温暖热烈的笑,柔声问:“早饭想吃什么?”
“……”林小酒眨眨眼,“你能给我做吗?”
封寄海跃跃欲试:“这个没问题,楼下有早起上学的高中生,我可以附他们的身,借用几分钟很快的,足够给你做一顿……”
林小酒倒是突然来了兴致,“高中生帅吗?”
封寄海:“……”
看着林小酒一脸希冀,早起便春风得意的鬼大佬慢慢冷了脸,恢复了能轻松吓哭一条街孩子的青白阴鸷,气压缓缓降低,吐出两个字:“不帅!”
林小酒还没彻底从睡梦中醒来,就感受到大佬的怒火,下意识顺毛:“不帅也没关系。”
封寄海脸却更臭了,“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我才不想附身,如果想要我给你做早饭,不如画张‘定魂符’吧。”
自己用血去画‘隐魂符’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林小酒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符”字,手指就疼,险些没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不用,我叫个外卖就行,你也吃鸡丝粥吗?”
“……”
没有什么比休息日窝在床.上消磨时间更愉快了,及至外卖小哥送来早饭,林小酒才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匆匆洗个了晨浴,将昨夜的“春梦”“了无痕”。
清清爽爽走出来时,竟还感到腰有些疼,林小酒一边吃香喷喷的鸡丝粥,一边默默感叹:大佬就是大佬,果然各方面都是优秀的,这还只是“梦”,就已经如此,若真刀真枪,依着他昨晚的激烈程度,现在自己说不定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不过那只是梦,说不定也寄托了大佬的美好愿望,谁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