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把一根草咬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媚觉得这样不对,但并有没说什么。
那个炎热的夏天终于结束,林媚去省会城市念研究生。异地恋谁都不习惯,每回打电话,林媚都能感觉到陆青崖怨气很大。
他们车队也散了,那些哥们儿该去大学的去大学,该出国的出国。
十月份的一天,林媚下课之后离开教室,老远就看见前面步道上站了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但过了一会儿才相信那真的是陆青崖。
个儿高,英俊之外,又自带一股好像看谁都不顺眼的傲气。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站在树的浓荫底下就像是一幅画,来往女生都要多看一眼。
矜持如林媚也体会到一种虚荣感,跟同行的室友打了声招呼,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走了过去。
笑也掩饰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青崖现在挂在一个车队进行训练,车队就在省会城市,训练基地在郊区,离林媚的学校倒是有些距离。但他才来,暂时不用参加训练,有三天的假期。
这晚他们去住宾馆。
林媚多少有些忐忑,毕竟生平第一回 跟异性单独外宿。但她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暑假里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他俩除了抱过,还没别的进展。
这一点,陆青崖表现得跟他桀骜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格外的纯情。
标准间,晚上各睡各的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
林媚打了个呵欠,说困了,他坐起身把灯关上。
这才发现浴室里的灯没关,漏一点光。她睡眠浅,有光就睡不着,于是又坐起身,脚摸索着着去找拖鞋。
“怎么了?”
“浴室灯没关。”
“你躺着吧。”陆青崖拧亮了自己床边的小灯,起身。
脚步往浴室去,又折返……
在她床边停下。
林媚心脏停跳一拍,呼吸也不敢了。
片刻,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说:“……往里让让。”
她往另一侧挪了些空间。
下一秒,陆青崖躺下,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她腰上。
脸对着脸,靠得太近,呼吸都拂在对方的鼻尖。
她心跳过速,快要喘不上气了,很慢地眨了一下眼,不敢动。
许久,他一低头,碰上她的唇。
对床的小灯,光是橙黄的,把室内照出一种昏黄朦胧的调子,好像是傍晚天光收敛前的最后一刻。
只是嘴唇碰着嘴唇,生涩而单纯地亲着。
很久,陆青崖才动了动,手掌往上,包裹住她睡衣里的曲线,没用力,轻轻地合拢了手指。也就如此了。嘴唇挨在一起,他伸舌尖碰了碰她的嘴角,又退回去。
她心跳乱得快要晕过去,比陆青崖更不敢动。
直到很久以后,他退开,一把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窝。她想抬头,又被他按回去。
她想,陆青崖可能是脸红了。
陆青崖,脸红,嘿,多稀奇。
过了一会儿,陆青崖轻咳了声,“知道你想问,那就问吧……这是我初吻。”
她其实没想问,但听他这么说还是高兴,声音闷在他t恤的布料里,“……你以前没谈过恋爱么。”
“没。”
“为什么,追你的女生肯定不少。”
“不喜欢呗,还能为什么。”
她小声问:“……那你喜欢我吗?”
这样黏黏糊糊的问题,她基本不会问,告白的时候都没说喜欢,平常更加不会。
陆青崖笑了一声,按在她脑袋上的手掌往下,蹭一蹭她的耳垂,把她脑袋轻轻一扳,凑拢,再去温柔地亲她。
·
那之后,他们每周见一到两次面,半学期过去,他所在的车队成功出线,能参加第二年年初的总决赛。
一月放寒假,恰好陆青崖也休息,就提出一块儿去敦煌旅游。陆青崖懒得耐这个烦,规划线路的事,全由林媚来做。
到达甘肃境内,他们碰上另外两个过来旅游的女大学生,恰好目标相同,就同行了一段。
抵达沙漠边缘的那天下午,他们在靠近水源的露营地扎帐篷。
其中一个女生忽然发现自己的背包不见了,抬头一看,前方尘土飞扬,一人挎着一只背包钻进了车里,车子喷出一股尾气,疾驰而去。
陆青崖当即拉上林媚,坐上他们租来的越野车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