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家的子孙有几个是白给的?崔琰也似笑非笑道:“文武双全?”有辽王当前车之鉴,皇帝无法容忍弟弟的儿子们再上疆场再立战功,获取威望和人脉最后变得自成体系再也无法控制……
安王平静道:“父王战死时,我那会儿还小呢,母妃一直督促我练武,后来也不舍得落下罢了。”
崔琰眨了眨眼,心念如电:安王这么个能人前两世都是怎么死的?自己居然难以忆起,只依稀记得他不长寿便是。想了想,又问,“想过你的婚事没有?”
“婶子随意安排吧,只要脑子好使就够了。”安王意兴阑珊,“我可不想请回个祖宗供着。”
崔琰点了头,“我记下了。”
之后安王便问起了新武器的技术数据:因为安王府里的钉子“不经意”地在床笫之欢后问起千里镜和新式手弩。“侄儿思来想去,觉得谭燕也只会在京城去往北疆的半路,还得是靠近边境之处打劫押运武器的车队。”
崔琰也“不经意”道:“崔家送往北军和东北军的东西还是小有差别的。”
安王扯出了个笑容,“侄儿明白了。”
晚饭后,乔浈才姗姗回府。
瞧见丈夫罕有的踌躇不决模样,崔琰主动拉着他试探着问道:“商量出什么没有?”
乔浈往榻上一躺,叹道:“明儿才进宫去商量呢。那批粮草果然是被东平王伪装成海盗劫走的。”
东平正是大晋东海上数百座小岛组成的国家,东军建立很大程度上便是为了针对遏制她。如今东军将领自尽了几个,其余人也或多或少拿过保护费、瞒报克扣过军饷,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因而士气不振,与东平王作战实在不智;而定地的海军实力虽然首屈一指,但从南海杀奔位于东海外围的东平国,这份消耗绝对比被劫走的粮草价值多得多,也十分不划算。
“奇怪,”崔琰道,“我记得东平王又不缺粮,他跟北面的汗国和部落类似,缺的是铁器。只爱打劫商船的‘大人物’何苦还费力不得实惠地得罪咱们大晋呢?”
乔浈清晰地吐了四个字,“为了谭燕。”
崔琰再次讶然,“啥?”
乔浈打量了下妻子,问道:“爱江山更爱美人,你居然没听过吗?”
居然被鄙视了!开了挂的开国国师你有倾诉欲吗?究竟还有什么是你想不起来于是干脆没写的?崔琰抹了把脸,转回正题,“你说东平王扮海盗劫粮船只是为了谭燕?”
乔浈觉得有必要替妻子补补常识了,“东平王没继位时来过大晋,他也是谭燕的裙下臣,听说相处过一段时间就念念不忘了。”
“啥?”崔琰算了算,又不解了,“按照年纪,东平王见到谭燕时,谭燕已经是先帝的禁脔了吧。”
“没错。”
崔琰急了,“什么没错?!先帝的禁脔能和别的男人搅在一起?”
乔浈轻飘飘道:“先帝自己不在乎忠贞,从皇后到妃嫔再到情人,他也不在意这些人是否对自己忠贞。”
这奇葩的三观!崔琰忽然觉得先帝也不是渣到一无是处……
乔浈认真盯住妻子,一字一顿道:“但我在乎。”
崔琰只好枕在丈夫胸前,来了个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我同样在乎,但我其实更在乎你也在乎。”
绕口令一般的回答,乔浈听得明白,心满意足地抚着妻子肩膀继续道:“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东军自尽的那些将领中也曾有人追求过谭燕,而……”
崔琰看着忽然住了嘴的丈夫,说道:“直说无妨,我扛得住。”
“你舅舅也和谭燕……”
幸好不是我爹,崔琰暗自松了口气,“搞过。好在他经受住了~诱~惑,还是忠于陛下。与~炮~友遍天下的万人迷为敌,压力可真大。”
乔浈赞同道:“他的计谋算是不错,但也说不上多精妙。”
“确实,”崔琰也点了点头,“其实,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关系网,太纵横交错遍布天下了。不抽丝剥茧地弄出几个大钉子,有什么针对他的计划,他怕也是第一时间知晓并有了对策——肯包庇他的大有人在呢。”
好在金台王子还在牢里关着,握有肉票,谭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轻易脱身便是。暗部的若干密探兄弟还在北地奋战,只为探查这位王子是否真是谭燕的私生子。
崔琰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我倒觉得京城对谭燕和王子而言,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王子在‘贵宾’牢房里住着无非是挨顿揍吃点慢性毒药而已,总不会一个暴毙就丢了性命——咱们还想拿他换马呢。”最重要的便是不存在被其他兄弟倾轧而死的局面,“如果谭燕示弱,提出让咱们扶持王子继承汗位,你觉得皇帝会动心吗?”
乔浈显然也想到此事,才颇觉棘手,“皇兄不会答应,但太子却未必。”
“跟我想的一样,”崔琰还在无意间丢出了个超必杀技,“万一太子看上了谭燕怎么办?”
“啊,”乔浈蹭地坐起身子,“多亏你提醒我。”他沉默良久,才盯着崔琰的双眸,又严肃道,“小琰,你不觉得你越发会揣摩疯癫之人的想法了吗?”
崔琰一噎:和精神病人思维一致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57发表
乔浈一句话让崔琰郁卒了整整一个晚上:我真的需要心理辅导了吗?
可是前面两辈子都是被丈夫害死最爱也最信赖的二哥,而自己暴怒后奋起报复……这样的经历连续两回,就算真~变~态了、扭曲了也情有可原吧。
崔琰自我宽恕了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工作强度和压力还是过大,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稳定可靠的纾解方式。
她翻了个身,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薄纱帘以及床帐照在了乔浈的脸上,那双平素总是含情脉脉的双眸此刻更是明亮动人。崔琰也眨了眨眼,明知故问,“没睡?”
“你没睡我又如何睡着?”
崔琰又问了个傻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呼吸、心跳。”
“真深奥。”一句话就害得自己胡思乱想睡不着,即使你是我老公也得付出代价,崔琰掌心向下,从乔浈腋下一直滑到胯骨,摸到了她亲手替他量身定做的真丝四角裤……的边角。因为内衣舒适又贴合曲线,他前面那团肉看起来形状十分饱满,崔琰以一个超贱的表情再次问了个问题,“睡觉时,你都把那活儿放在左边还是右边?”说完,她合了眼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乔浈却忽然觉得不管扒拉到哪一边都挺不对劲儿……还死活也想不起来平时这部分究竟是怎么摆着的。
起床时,崔琰迎着光,看见乔浈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面露欣慰之色,之后便不紧不慢地穿起衣裳。
乔浈无奈地笑了笑,妻子这股古灵精怪劲儿终于祸害到自己身上……他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只要她没癫狂到先帝的程度,便一直依着她护着她又有何妨?就像谭燕之于先帝,太子之于皇兄,我老婆比他们可爱可敬太多了,不仅妙计源源不断,她还会生孩子呢。
用过早饭,乔浈和侄子乔仲枢一起出门:北军事务完全收尾之后,二皇子就要正式调职,跟着崔琰卖军火了。不过,叔侄俩走得早,回来得也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