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虽未破,死伤惨重。
毫无防备的北城门受到攻击,差一点就要被攻破了,那些大周的士兵却撤回了。
这让他倍感难堪。
邸老将军坐在榻上,见他进来,手朝身旁一指示意他坐下。
噗通一声,邸铮跪在了地上。
“叔叔,是侄儿无用!”
邸老将军看着自己年轻的侄儿,他争强好胜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谁没经历过这种挫败呢?
一向严肃的邸老将军,不禁缓和了口气。
“无妨。来,坐下说。”
他让邸铮坐在自己的对面,爷俩四目相对。
一个满含慈爱,一个尽是不甘。
“叔叔,原本我们在南城门打得好好的,谁知道大周军队绕到北城门偷袭了。边境的守军眼见我们被偷袭,也没有来帮忙!”
邸老将军摇了摇头,“不能怪他们。这一仗原就是和亲的借口,国中将领都知道不是真的打仗。他们又怎会前来相助呢?”
邸铮恨恨地咬牙。
“可是这和我们想象的一点都不同!大周军队不但防守精密,还像是早知道我们的计划似的!否则,他们怎么敢派兵到北城门?”
邸老将军身在军帐之中,未曾亲自到城楼上观战。
但是两边城门的情形,都有专人快马回报于他,他了如指掌。
不得不说,大周军队的打法诡异,的确像是早就洞悉的模样。
这让他陷入了沉思。
“此番大周领军的将领,不可小觑。那个定国公出身世家,非但不是纨绔子弟,还文武双全。我得知你四姑母被大周皇帝带走时,这个定国公就在一旁。”
“他的确有可能,知道宁王与你我的血亲关系。那个晋王就不必说了,从小才名远扬。另一个副将姓詹,那是詹世勋的弟弟。”
这三个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邸铮睁大了眼,“是那个同卫大将军,一起战死的詹世勋?”
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有亲眼见过,十多年前玉陵一战的盛况。
但是卫大将军的名字,他一直有所耳闻,乃至他身旁的副将——詹世勋。
邸老将军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城还没破,我们就不算败。”
邸铮喜道:“叔叔有什么好计吗?还须快快部署。否则侄儿担心,大周军队乘胜追击,我们又要多添伤亡!”
这要是真的打起来,死伤那么多也就罢了。
可是并没有真打,大周的士兵也没死伤,只有他们伤亡惨重。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国之后,少不得要被人笑话。
邸老将军位高权重,自然没人敢笑话他。
到时候要被笑话的,还不是他邸铮……
“的确,有一个好计策。”
邸老将军屈指,在桌上轻轻地叩着,不急不缓。
“是什么好计?!”
看着邸铮欢喜的模样,他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皓月当空,北疆的长天与浩瀚黄沙,融为一体。
在夜色之中,唯有一片苍茫,和苍茫之中,小小的城池影子。
高高的城楼之上,有人举起了酒壶,喝得豪迈。
“晋王殿下?”
一个人影走了过来,见独自饮酒的是轩辕玦,便迎了上来。
轩辕玦放下酒壶,笑道:“来,同饮一杯!”
来人正是陈执轼。
两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接触,都是因为沈风斓这一层关系。
同是沈风斓的兄长,轩辕玦和沈风楼更加亲密,可以直呼他的表字。
而与陈执轼之间,就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