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那个小小的村庄,已经成了一座死村,只有几个老人住在那里。
年轻人全都奔逃而去,或是被杀戮殆尽了……
轩辕玦在来到南宁之前,就已经派人打听了清楚,得知这一波山匪的穷凶极恶。
像这样的恶人,死有余辜,又能给境内其他山匪以震慑。
是以,他决定从龙岗山下手。
龙岗山上听见了消息,乱成一团。
岭南二十年不剿匪了,怎么呼喇巴地就这么大动静了?
二十年前那位定国公剿匪,那可是温柔得很,还兴办公学来安抚山匪。
看来这次来的京使,脾气不太好啊!
好在山上山路环绕,那些屯兵哪有他们熟悉地形?
山匪们分散成几拨流窜,叫人难以寻到踪迹。
一波朝着后山下去的山匪,一面跑一面说话。
“大当家的,我看那些官兵是抓不住我们了。他们哪里想得到,我们后山还有这么隐蔽的一条小路?嘿嘿,咱们在这待一夜再回去,官兵保管全走了。”
一个裹着头巾的山匪,笑呵呵地对后头的人说话。
被称作大当家的那个人,身材高大如山,面皮黝黑而粗糙。
他咧开嘴笑起来,正是血盆大口,令人望而生畏。
“哼,竟敢来抓老子?是哪个狗官不长眼,找谁的晦气不好,找上老子?”
说着转过身去,露出了身后一个年轻瘦小的妇人。穿着颜色鲜艳的螺纹裙子。
她的头上插着一排的银簪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起来像是小族女子,而非汉族。
“我说你哭什么?怎么了,害怕那些官兵杀你啊?”
大当家哈哈大笑,惹得那妇人哭得更厉害了。
那是半个月前,龙岗山的山匪刚刚抢了一只过往商队,劫来的压寨夫人。
这妇人原是那年轻客商的新婚妻子,无奈客商被一刀砍死,这妇人只得忍辱偷生上了山。
裹着头巾的匪徒会意,朝他低声道:“大当家,嫂夫人怕是想让那些官兵来救她呢。你扯着她躲到后山,她当然不乐意了。”
“什么?!”
大当家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把提住妇人的衣襟,将她整个人都提到了半空中。
“你还想被救?你是我的压寨夫人,那就是山匪婆子,听到没有?就算那些官兵发现你,也只会一刀砍死你!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了!”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地使劲点头,大当家才把她放下来。
“老实跟着!我们到半山腰那个洞穴去躲一躲。”
他怒声一吼,像是虎啸山林一般,叫妇人吓得一激灵。
妇人恋恋不舍地回过头,试图在山林中看到官兵的踪影。
隐约之中,他看到山顶之上,似乎有一面小旗在飘扬。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那面小旗仍在。
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走!”
“哦……哦。”
妇人只好收回目光,跟着那两人朝半山腰走去。
山顶之上,一树枯松下头,站着两个男子的身影。
轩辕玦手中握着千里目,居高临下地朝着四周看去。
他在注意匪徒逃窜的方向。
忽然发现,在后山之上,有一个年轻妇人的身影。
他朝着那处指了指。
“后山,正南方向,约莫半山腰的位置。”
陈墨无声地拱了拱手,接着身形一动,飞快朝他所指的位置而去。
根据可靠的线报,龙岗山的山匪,新劫了一个压寨夫人。
是个秀丽纤弱的黎族女子,穿着打扮自然和汉家女子不同。
那么,跟她在一起的人,自然就是龙岗山的大当家了。
那大当家一行人正走在路上,忽听得身后草丛沙沙作响,一时惊异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这个节气,莫非是蛇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