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涂绵绵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时速一路飞驰到这里。万幸没有打滑,也没有交警把他抓了个正着。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路,没有开口。谢衿泽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许久,问道:“上次那个男人,是山海公司的吧。”
涂绵绵以为他要问正事,突然扯到南山君的身上不由一愣,这才冷声回答:“跟你无关吧。”
“这是作为前工作伙伴的友好问候。”
“如果是为了这些废话的话,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涂绵绵一手扶在车门上,干脆利索地准备推门下车。突然,谢衿泽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他的劲很大,轻易地就将涂绵绵拽了回来。
涂绵绵差点儿扑在他的怀里,她吃了一惊,立即瞪起眼睛:“你疯了吗!”
“……”
“……”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涌动着怒火,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她的唇柔软红润,只需要轻轻低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吻上。
谢衿泽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他松开手,涂绵绵未曾察觉到他的异色,愤愤地坐直身体,她习惯性地戴上口罩,四处张望着有没有狗仔在附近。
“我是来道谢的。”他语气平淡。
“道谢?谢我不再祸害你?”
“除了这一点,其他都很感谢。”谢衿泽的侧脸线条漂亮而利落,他望向远方的时候,眼眸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用谢。所以还有别的事情吗?”
“……”
涂绵绵烦躁地望向他,谢衿泽却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冷声说:“别动!”
他的表情警惕,一看就是遇到了事情,涂绵绵下意识地向前方望去,便看到她的右侧车窗外站着一名男人。他身穿灰色长款风衣,胡子拉碴,没了昔日的风度翩翩海归模样。他掀开风衣一侧,一手持枪对准涂绵绵,那张沧桑的面容赫然是消失许久的卫恙。
涂绵绵僵在原地:“是你?”
卫恙的右侧脸颊上多出一块紫青色的淤血块,约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占据了他小半张脸,看起来狰狞恐怖。他扯起唇角,连带着伤疤扭动了一下。
“好久不见。”
距离上次的意外不过短短一个月,涂绵绵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定然过得不好。
两名黑衣大汉围上前,拉开车门。有谢衿泽在,涂绵绵不敢轻举妄动,她跟谢衿泽两人被枪抵着走进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两人被蒙上眼睛。
谢衿泽比想象中更为冷静,他将涂绵绵拦在身后,说:“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找她,要多少钱我给就是。”
坐在副驾驶座的卫恙冷笑一声:“钱?没要命都是好事。”
同一时间,从咖啡厅走出门的助理小范端着两杯咖啡,嘴里嘀嘀咕咕抱怨这小破地方咖啡厅居然用速冲。待她走到那辆黑色的路虎前,不由一愣。
“人呢?”
空荡荡的车里空无一人,方才还坐在车里的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小范抱怨道:“这两人也太任性了吧,一定要赶时间回去啊!”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脑补着两人偷偷私下说悄悄话的场景,实际上正主早就被绑架,性命不保。
涂绵绵当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凤皇锦囊是个宝物,哪怕他们用子弹在她身上一遍遍地扫也打不死她,只是谢衿泽就脆弱多了,她还得护着他。
谢衿泽则想到,助理小范看到他们两人不在,必定会起疑乃至试图报警。谁能料到自家的小助理此刻正坐在咖啡厅里一边喝速溶咖啡一边吃甜腻腻的马卡龙,享受着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
两人被拉到很远的地方,推推搡搡地关在不同的房间。谢衿泽不愿放开涂绵绵,还挨了打,涂绵绵听到挨打的动静,忽然发现谢衿泽恶劣的性格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可取之处。
也算是没有曾经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被推搡着关到一个陌生的房间,眼睛终于重回光明。卫恙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你藏得可真深。”
“随你怎么说吧。”涂绵绵镇定地坐在地上,心里却在想着要如何脱身。
“不打算求救吗?还是等着谁来救你?”
涂绵绵望着他说:“冒犯生灵自己也要背负着因果报应,你何苦呢。”
“你这是在警告我么。”
“你想多了。”
两人一来一往,卫恙拧着眉头,站起身:“我从那天生死逃亡之后就没想着自己能过几天好日子,我想报仇,如你说,和他们作对简直难如登天。所以我只能另谋出路。”
涂绵绵:“……什么?”
在她惊疑不定的注视之中,卫恙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刀口极为锋利,肉眼可见的冷芒令人胆颤。他蹲下身,朝涂绵绵笑了笑:“你的肉,也能解百毒吧。”
涂绵绵:“啥!”
这大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既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啊,吃她的肉有什么用!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忽然,一只飞虫从窗户飞进来,发出嗡嗡的响声。卫恙就像看到了天敌,破天荒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嗖地站起身,拿着刀就开始拼命挥舞。
飞虫灵活地在他周身飞来飞去,趁着卫恙发疯之时冷不丁地落在他的手上。卫恙的脸色一变,下一秒,一百多斤的身体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