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怎么叫也不醒,司南赶紧请来了太医。诊治之下才是高烧不退又添外伤,太子病中翻来覆去嘀咕着什么,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司南急了,这此前还两情相悦的,怎么一转眼那姑娘就把太子折腾成这样了呢?
太子这一病便是数日,总算是气色好了许多。可病稍好一些,除了处理政务之外,便是对着包糖发呆。
司南忍不住劝道:“太子爷,您这身子骨还没好全,药还是得喝。若是嫌苦,这现成有糖呢。”
太子瞥了他一眼,将糖包好:“吃一颗少一颗。”
“这也就是普通的糖,大不了再找苏姑娘去要。”
凌铉初冷声道:“不许提她!滚出去——”
司南吓了一跳,伴君如伴虎,他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了正风风火火赶来的八皇子。
司南赶忙施礼,八皇子摆了摆手:“三哥可醒着?”
“回邦下,太子爷是醒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日心情郁结,您还是避着些好。”
“心情郁结更是要见了,让我来开导开导三哥。”八皇子着便闯了进去,隔了老远便叫道,“三哥,听你得了个情投意合的美人儿,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嫂?”
太子扶着案子,差点被气吐血。
他摆着手:“滚滚滚,心烦着呢。”
“烦什么?”八皇子行了礼,便自个儿坐下了,一面吃那桌上的点心一面道,“我可都听了,三哥陪着一位秀女在湖边坐了一夜。听是哪儿的第一美人儿,弟弟我也想开开眼。”
“见什么见,以后见不着了。”
八皇子的手停在半空:“为何?以后她成了皇嫂,也是会相见的吧。”
“她成不了你皇嫂。”凌铉初恼火道。
“她惹你不高兴了?”八皇子凑过去,“真是稀奇,居然还能有女子敢招惹皇兄。”
凌铉初瞥了他一眼:“我的事,同你得着么?”
“弟弟我别的不行,可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是京城里头号的风流才子。这风月之事,兄弟几个就没有比我在行的。你这万年的铁树开了花,可不能昙花一现。”
凌铉初思量了一下,他这个败别的不行,风1月上确实是个老手。于是他将自己与苏亦行之间的事情删繁就简给了他。
“你这女饶心思,怎么比父皇的还难猜?此前还好好的有有笑,还关心我是不是病了。转头就又是烧帕子,又自己不会嫁给一个侍卫。难不成她就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
八皇子噗嗤一口笑了出来,凌铉初气结:“就知道你只是为了听个乐儿!”
“三哥别动怒,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笑三哥你是真不懂女饶心思。”
“什么意思?”
八皇子起身作揖:“恭喜三哥,要有一位两情相悦的太子妃了。”
“两情相悦?”
八皇子刚正经了没一会儿,便又歪坐着:“三哥,你想想,你一直都是以什么身份与她相交的?”
“侍卫啊。”
“那不就结了。她如今是秀女,怎么能和侍卫私通?倘若你真是侍卫,这不是害了你么?她那般决绝,就是怕你受到牵连,误了你的前程。”
“那也可能是她怕误了自己的前程。”
“你方才不也了,她自来到京城便一直自己不愿意成为太子妃。种种行径看来,避宠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她头几次拒绝你,是因为确实没有动情。可这一次拒绝,却是因为她动了情。”
“这话怎么?”
“她如果没有动情,大可以似从前一般不冷不热地待你。而且留着你在东宫,以后她成了主子,还能另作他用。可她偏偏烧了帕子,还要与你绝情,就是因为在意。”
凌铉初嘴角渐渐浮起了些许笑意:“真是如此?”
“你若是不信,我有一个法子,能试试她的真心。”
“什么法子?”
八皇子附耳低语,凌铉初不住点头,听完拍着他肩膀道:“真有你子的。”
“那你可得让我见见嫂嫂,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等真成了你嫂嫂再。”
“防着我?”
凌铉初取了一颗糖丢进嘴里,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八皇子腆着脸道:“嫂嫂给的糖,让我也尝尝?”
凌铉初将那包糖贴身放着:“想也别想。”
“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罢了罢了,我去我的温柔乡了。”八皇子罢便拂袖而去。
司南瞧见八皇子的神情,这才敢进来。一进来就瞧见太子爷正抱着拿包糖傻笑,他心中骇然。太子爷莫不是中了邪?